雍铠于是言道:“人数一旦上百,相互之间难免会有争端。当务之急,应当先立规矩。我等众人之间不得相互杀伤,不得偷盗,相互之间有争执当由长老判决。男女之间不得私自野合,要定婚丧嫁娶之礼……”
于是,这云雾岭在雍铠的管理之下秩序井然,人人安乐,便是抢劫客商,雍铠都制定了一系列的规矩。这让他的名声愈发响亮,投奔他的人数是越来越多。
只一日,雍铠正在山谷之中指导一些少年的弓箭技击之术,突然看见自山谷入口处飞奔过来一人,正是他的一个得力助手鄂虎。这鄂虎平日里善使一根长矛,修为在他们这里面也仅仅次于雍铠。
“大哥,不好了。”鄂虎人还未到跟前便大声喊道:“乌老大被人拿了,那人正朝这里赶来。”
雍铠看鄂虎披头散发衣衫不整,不由心中一惊。昨日他便得到山下眼线消息说有一支陌生面孔的商旅今日要经过山脚下的五尺道。这商旅一是面孔陌生,二又没有插他们所熟识的旗帜。通俗来说,便是从来没给他们交过保护费。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今日一大早,鄂虎便和乌老大带着二十多个好手下了山,要给这伙人数不多的陌生商旅一点颜色看看。在雍铠眼中,有鄂虎和乌老大两个打斗经验极为丰富的修士压阵,一伙小小的商旅算不得什么。这常年在五尺道行走的商旅哪个都得过来先拜拜码头,然后才能畅通无阻,这多年下来的规矩可不能坏。
“怎么一回事情?”雍铠强压着心中惊讶沉声问道。
“那伙人根本就是冲着咱们来的。”此时的鄂虎早没了平日里顾盼神飞的豪气,一张黑脸之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只有一个人出手,我和乌老大两人联手都没走过三招,便被他打到在地。那人打翻我俩之后,并未取我等性命,只是让我回来报告,他带着乌老大在后面跟着。说是想见见大哥您。”
“什么!”饶是雍铠平日里素来沉稳,听闻此言脸上也变了颜色,鄂虎和乌老大的身手他知之甚深,两人联手,便是他也抵挡不过,更勿论几招之内便拿下对方,“这种地方怎么会出现如此高手?”
“来者冲着我而来,却不伤他们二人性命,想来自然不是什么官军。莫非是来火并的?可如此周行的身手,却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作甚?”雍铠眉头紧锁心中是惊疑不定。
“大哥快看,”鄂虎一指谷口处,“那两人已经来了。”
雍铠顺着鄂虎的手指望去,只看为首一人身材高大相貌堂堂,虽然穿着一身布衣,却掩盖不住他卓尔不群的独特气质。这人一手提着乌老大,脚下虽然不紧不慢,可一步跨出,便有几丈距离。而他身后还跟着一名皮肤白皙看起来也就三十左右的中年人,神态自然,跟着前面那青年亦步亦趋,可见一身修为也是不同凡响。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周行和杜畴。
谷厃</span> 我来不是给大家带来刀兵,我是给大家带来秩序!
这是周行见到雍铠之后说的第一句话。这句话后来也被包括雍铠在内的很多人挂在嘴上。若干年之后,这个世界研究历史的绝大部分人都说汉帝周行收服雍铠便是表明他早已处心积虑地想要背叛大晋。有人责骂周行说他是个野心家阴谋家,有人却赞扬周行说他慧眼独具能在当年益州混乱的局势下率先布局。
只是当事人周行在这个时候所想的仅仅是老子要维护我即将成立的商贸中心的利益,需要把这条流淌着财富的五尺道打造成安全高效的财富通道。他这种来自他那个世界最普遍的保护商贸的做法在这个世界没有人会想得到,更没有人会理解。从宁州到蜀地有东西两条道路,除了这东边的五尺道外,还有西边的灵关道。这灵关道是从蜀地穿过越巂郡而抵达宁州,在周行看来,这便是有了竞争,他封地初建,他容不得自己第一炮便没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