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等,便是二十年。
荆青蚨等来的,只有秦孝的死讯。
他对秦孝的痛恨,不仅仅是秦孝给银血会带来了早衰燃命的水烟壶,更因为秦孝忘记了他们的约定。
他这些年将荆家打造成铁板一块,为的就是等待秦孝带来的最佳时机。但秦孝已死,原本计划里从上层瓦解银血会的想法已经走不通,他只能走另外一条路。
“这条路,就是你现在正在走的路。”荆青蚨拿出白手帕捂住嘴巴,轻轻咳咳两声,说道:“联合白夜,自下而上摧毁银血会。”
“为什么你不考虑成为银血会会长?”乐语奇怪问道。
你想利用一个组织,正常操作应该是通过正规途径成为最高权位者然后着手改革,这样风险更低,可行性也更高,为啥他们这些一来就是打爆银血会爆装备爆经验?
“你以己度人就懂了。”荆青蚨冷笑道:“虽然我看不起听古,但他只是大局观差,手段可不差。他也不是没想过利用银血会会长这个身份壮大听家,但他若是想做些什么,迎来的只有我们其他商会的百般阻扰。”
“银血会,是大商会剥削小商会的利刃,同时也是小商会保护自身的盔甲。所有商会都有话语权,就代表没有任何一家商会可以侵害大部分商会的利益。”
“它供养强者,也限制强者;它剥削弱者,也保护弱者。”
乐语点点头——银血会大家都是小人,都用小人之心度其他小人之腹。他们如何不知道银血会会长是最有可能成为说一不二的垄断霸主?因此听家的风吹草动,都能引来其他商会的提防。
银血会对外联合,内部也联合——大家联合限制会长的扩张。
“在过去,银血会这套机制是没有问题的,但现在东阳区所有潜力都已经被银血会榨干,甚至就连斯嘉蒂市场都快要净空。战乱时期道路封闭,银血会陷入内卷,彼此兵戎相见是迟早的事。”
荆青蚨闭上眼睛:“而且,玄烛郡已经变成银血会的猪栏。”
“官场上,商人子弟难以得到重用,泉渊成为执政官后也是扶持泉家,打压银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