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仁兴不喜欢穿衣服。
无论是面对银血,面对帮众,还是面对平民,他往往都是这副赤膊姿态,肆意展示自己健壮的肌肉。
野蛮与文明的区别,就在于有没有穿衣服。
在外城区这个野蛮之地,他必须要时刻让手下和其他人意识到他的肌肉,才能牢牢维持住自己地下世界的统治地位。
而到了内城区,那就是另外一套玩法。大家都彬彬有礼地穿上衣服,藏好自己的肌肉,尔虞我诈地交流,你打一张牌,我出一张牌,互相之间分不清对方的底细。
这是高级的文明玩法,因为每个人都家大业大,不可能还像光着脚丫子的时候赌上一切,只会拿出有限的赌注‘试试手’,赢了固然好,输了也不至于倾家荡产。
像武仁兴这种野蛮玩法,赢了固然占尽利益,但输了就死无葬身之地。
这两种玩法没有高下之分,只有左右之分。
假如武仁兴的家族没有家道中落,那他也会穿上衣服,玩起那套斯文败类的套路。但既然他不能拼爹出身卑微,那他就只能走这条脱衣服的路。
但你说他鄙不鄙视银血,那肯定是鄙视的。用《青年报》的名人名言来说,就是‘假若我们角色互换你就会知道什么叫做残忍’、‘我这辈子的终点线也够不到你的起跑线’等等,白手起家的穷一代,自然是看不起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二代。
但这几个月来,武仁兴得知银血会出了一个脱衣服的会长。
他不装了。
他摊牌了。
他就是借势压人,就是横行无忌,就是赶尽杀绝。
他用野蛮的玩法,将文明的上流社会搅得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