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王后,祭天仪式已在潢水岸侧准备好了。”
三月末,萧砚的帅帐已从苍耳河再向北移了几十里,抵驻潢水之畔。
当此之时,除却早先南下拜见述里朵的些许部落酋长,这会听取号召前来的部落头人、酋豪已然更多。
从苍耳河到潢水这么几十里,萧砚令元行钦和余仲各率领卢龙军、定霸都,分左右两路沿途北进扫荡,若有不听命地王后述里朵召令的,其部酋长尽皆被杀,然后重新择一头人来参加潢水之畔的祭天仪式。
所谓新王将立,参拜者当然不能只有那么百来个小部落的酋长。
萧砚起初没有逼近王庭,尚还有许多拥有百万牛羊的大部族未曾动摇,如能够与耶律氏并驾齐驱的达稽部、纥便部、独活部、芬问部、坠斤部等八部,以及依附于他们的一些大小部族,同样尚在观望。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萧砚突然亲率兵马,向着距离最近的达稽部牧区狂飙猛进,一战就斩了上千个脑袋。
其后,他本人与元行钦、余仲三路齐出,借着潢水左近诸部人心惶惶,在王庭和述里朵之间摇摆不定的时机,两日就向北突进了近百里,被打懵了的大小部落不计其数,竟是不再管顾各自身后的八大部,纷纷南下拜见述里朵。
此时,不说其他七部,起码达稽部已是被打服了,他们本部不是没有可以征召的战兵,但在行军打仗方面,论起各军的配合、默契程度,他们是拍马都赶不上。在他们草原上,平时就有干不完的活,放不完的羊,走不完的路,哪有时间把部里的男儿们召集在一起磨合?
他们又不是中原,能够有人专门供奉牛羊,让他们可以不用干活,专心训练,但除了常备在王庭的一些兵马,似他们本部的人,又怎么可能有这种待遇?
这么两日,萧砚逮着达稽部杀鸡儆猴,几乎就是存了一劳永逸的想法,把不服从的男丁全部杀光,不顺从的部落赶出牧区,女人小孩纷纷逼迫着赶往南面。
萧砚作为一个强势杀入草原的军头,完全不用顾忌什么八部里的平衡,什么王权的选举,他举着最强的枪杆子,又利用述里朵分化草原人心,指哪打哪,毫不留情,若有给了台阶还不下的部族,便就是男丁全部屠戮,女子小孩分派给亲近萧砚的其他小部落。
对他来说,或许一劳永逸确实是不现实,但至少也能威慑住整個草原五年三年了,在这个时间内,就足够他慢慢渗烂漠北、足够他订立规矩,足够让漠北变成他的模样。
所以在毫不留手的战术下,不但诸军杀了个过瘾,便是卢龙军的新卒以及那些燕地豪强送来的质子军,都在飞快的进步,以人命练兵,实在是容不得他们不成长。
而这种流氓打法,也如计划中的一般,甚是震慑住了整个草原上大半还在观望的所有部族,便是坠斤部等其他七部,以及什么奚族、室韦等族人,这会也不远百里、千里,马不停蹄的赶往潢水参加祭天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