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喝斥,耶律质舞有些失措,赤足倒退了去。

    也不知她是因为那一声喝斥,还是惊诧述里朵亦在幽州,反而就是如受惊的小鹿一般,退到了车厢最里,目光四下扫视,似在寻找她那副古朴的萨满面具。

    但又过了一会,她才倏的记起,那面具在渔阳,就被打碎了,不知下落,便低下了头,完全不敢与车厢外的述里朵对视,盖因后者的目光实在是太有压迫感了,分外摄人。

    述里朵却是不动神色的上前,笑着伸出手:“姬姑娘可有伤到哪里?本后料想,此事应为误会,奥姑或不知内情,让姬姑娘受惊了,本后代她赔礼谢罪,如何?”

    王后很舍得下脸,完全不觉此举会堕了她的身份。

    相反,她很清楚,此次误会可大可小,全凭萧砚如何发作而已,可若去向萧某人打圆场,反而才是落了下成,说不得还会伤了大家的和气。不如就借此安抚姬如雪这个当事人,避轻就重,稳住这少女,比和萧砚说多少废话都管用。

    姬如雪瞥了眼马车外的萧砚,摇了摇头,避开王后的手:“在下无碍,王后不必担心。”

    “不许哭!”降臣伸出素手一指。

    姬如雪抿了抿嘴,她刚才那么短短的片刻间,实则也有些怕,却是什么也没想,而是怕她没有机会把‘明月几时有’这首词亲口唱给萧砚听。

    世里奇香持了一件大萨满的法袍,披在尚有些虚弱的耶律质舞身上,又取出一面具,掩住了后者稍显苍白的英气脸颊,而后令随从牵马过来。

    他大步过去,也不须研磨,抬手抽出一面宣纸。

    不过说起来,这也是她咎由自取,也着实怨不得阿姐。也好在没有出什么大的意外,不然说不得就要变得棘手了,萧砚这一个百年难遇的‘道侣’,她可不愿撒手。

    萧砚一时不得已,眼睛一瞥,看见了堆在那边的书卷,立即计上心头。

    “怎么,怕你的小情人伤心?”

    后面,降臣银牙紧咬,她掐指一算,就已算到了是谁夺走了萧砚那积蓄大半年的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