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一片寂静,胡郎中拿笔的手都僵了。
忽然“啪嗒”一声,手中的毛笔落地。他颤抖手指,指着刚醒的人,不知是震惊还是激动:“你、你……”
“这是诈尸了?!”
一个围观伤兵先震惊开口。
“去去!人本来就没死,什么诈尸?”胡郎中回神,立刻没好气道。
伤兵“啧”一声,道:“之前可是您自己说,人就差一口气了,跟死了没区别。”
胡郎中顾不得捡起笔,赶紧上前想拿开刀:“诶诶,这是干什么?小女郎是在帮你看伤,别激动,赶紧先把刀放下。这里是伤兵营帐,你从战场回来了……”
一些从战场上被抬下来的昏迷伤兵,刚醒时,会误以为自己仍在战场厮杀,本能地攻击周围人。
胡郎中以前遇到过这种情况,对此很了解,赶紧解释一通。
但解释完,这人仍一动不动。
他表情倒不似其他有这状况的伤兵那样狰狞,但……就是没什么表情,只空茫看着离他最近的李禅秀,仿佛刚才胡郎中的那些话,他并未听见。
胡郎中不由走近到两人身旁,瞧瞧他,又瞧瞧神色如常的李禅秀,暗忖:该不会是还没醒,在发癔症?
他不由抬手在这人眼前挥了挥,眼睛没动,又去拿刀身,也不动。
“嘶,这倒是奇了。”胡郎中纳罕。
李禅秀这时低眸,余光轻瞥,忽然道:“你的伤口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