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写完六份后,纪砚白叫停了俞渐离:“可以了,按照我的脾气,一日内不可能写超过六份,其余的三日后再写。”
俞渐离对此也不强求,如今的六份,一百二十两银子对他来说已经是巨款了。
没有一次性四百两那么多,他反而能松一口气。
他知道纪砚白肯定不会收拾这些墨宝,别看纪砚白一家子都是粗人,这毛笔这砚都是上品。
他规规矩矩地收拾好了笔墨纸砚,又小心叮嘱:“墨迹未干,你莫要堆放在一起。”
纪砚白轻轻地“嗯”了一声。
俞渐离吹灭了蜡烛后,视线被黑暗淹没。
突兀的黑要比之前已经适应了黑暗时更不知方向,他摸索着朝着窗户的位置走过去,被纪砚白扶住的时候他才惊讶地发现纪砚白居然已经到了自己身边。
这么大的个子,居然一点脚步声都没有,行动还如此迅速,还能在黑暗中准确地找到他,不愧是习武之人。
纪砚白扶着他翻过窗户,小声道:“银两明日给你。”
“不急。”俞渐离也知道,谁会随身携带将近十斤重的银子?
“谢了。”
“嗯……也谢谢你的银子。”
纪砚白听到他的回答轻笑了一声,倒也没再说什么。
这笑声很轻,似乎只是较重的一次呼吸,偏偏在俞渐离的脑海里飘过了一行字:那个对世人都冷漠倨傲,魔王一样的男人,对着他宠溺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