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行渊知道,裴淮止就是当初救下林挽朝的人。
他更知道,裴淮止对林挽朝心思不单纯。
所以,他相信了。
此刻,薛行渊只觉得胸膛里有股无名的火在烧,烧尽了他所有的理智和尊卑,全然忘了眼前的人是大理寺卿。
“裴大人,阿梨自幼便在深山中养伤治病,她不知道你是怎样的人,也不知道你曾经被人碾进尘土中的茹毛饮血的奴隶,你以为阿梨知道这一切后,还会想要嫁给你么?”
薛行渊恶劣的笑了笑:“想来,是怕你都来不及。”
林挽朝隔着一层大麾,听着外面有些模糊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钻进了她的耳朵,心口忽然针扎似的疼了起来。
【说到底,你也是怕我对不对?】
【她们便将我娘的头按进那泔水中,我听见娘在喊我的名字。】
【我在奴隶营,每日每日都在挨打,后来,我终于活着回来了。】
那夜宫宴醉酒后,裴淮止伏在她肩上的醉酒梦呓,格外清晰。
林挽朝伸手,掀开披风从里面钻了出来。
她看见裴淮止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那双往日风华惊绝的眼眸此刻却只剩下黯然和嘲讽。
是对自己的嘲讽。
是啊,薛行渊说的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