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洺生一个人坐在楼下的沙发上抽烟,没有开灯,只有猩红的烟头在黑暗中忽明忽灭。
秦之意站在二楼的走廊上,静静地看了很久。
他原本是敏锐又警惕的人,这么久了都没有发现她的存在,只能说明……他的心里,真的很乱、很痛苦。
曲父在那日的白天又抢救了一次,好像差一点就救不回来了。
曲母给他打了很多电话,他都没接。
为人子女,这已经是非常非常不孝了。
秦之意在那一刻忽然就有些心软。
这一场毫无硝烟的战争,看似曲洺生在前面冲锋陷阵,实际上,背后真正在对决的人,是她和曲父曲母。
他们双方无情地撕扯着曲洺生,无形之中早已把他撕成了两半。
可他们各自又偏偏要抱着那鲜血淋漓且残缺的一半,谁也不肯放手。
秦之意以为自己不会圣母心,不会再高尚到成全别人为难自己,却在凌晨降临之际,心疼到无以复加。
总有一方要先放手,总有人……要选择退出。
她无法再看着曲洺生痛苦下去,也不希望他为了自己这样的一个人,背上永远洗不掉的骂名。
生离或许还有重逢日,死别当真再无相见时。
曲父总归没有多少日子了,何必让他深陷地狱无以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