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与从前,很不同。”
云岁晚随着慈安进了厅堂,依旧是从前的小屋,却比已经规整了许多,似是重新修整过。
慈安为云岁晚烹茶,茶雾袅袅,蒸腾而上,茶香很快氤氲开了整个小屋。
“县主与从前,也很不同。”
他清瘦挺拔的身影隐于薄雾中。
“每个人都在变,我的变化只是从前觉得是天子受奸人懵逼,立志要遵圣人训以正纲常。如今才明白,是上梁不正罢了。”
语调温润,说得人无波无澜,听得人心中却有百感。
云岁晚以为慈安为母报仇后,便会走上和前世不同的路,做这阴冷的世间最后孤高的火种。
看来,他还是对这世道失望了,明月染俗尘,虽然可惜,倒也没什么不好。
他没有继续那个话题,倒问起了另一桩事。
“县主这次回来,婚事便会被搬到台面上来斗,不知道属意哪家儿郎?”
他语气轻松,微微垂眸,敛去了眼中翻涌的情绪。
“每个人都在问我。”云岁晚支着下颌,“可我识得的未婚儿郎实在不多,便看看哪家的媒婆会上门吧。”
慈安将茶汤倒入云岁晚的杯中,他的皮肤很薄,在小炉的火光中,手腕白皙的皮肤下隐隐透出几分淡青色的血管,羸弱和坚韧诡异地融合在了一起。
“县主的父兄不在京中,云老将军也无续弦,他们很有可能会从云府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