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银河不能形容他靠近的那一瞬间,潮湿的热气径直扑向冉银河裸露在领口外的脖颈皮肤上,空气里淡淡地掺了些沐浴露的松木清香,那沐浴露是冉银河常用的一款意大利牌子,但是其香型并不适合曹微浪,或许他更适合微苦清麻的绿薄荷。
可是,当对方眯着狡黠明亮的眼睛看过来时,冉银河又为那个人身上撒发着和自己同样的气息而感到心颤。被自己熟悉的气息裹挟着,这种感觉,好像在和对方交颈缠绵,热气吞吐喷洒在颈间,喉结像是被电击了一样麻麻的,心率值直接爆表!
自家小教练肩头搭着柔软的棉质毛巾,潮湿的黑发没有被吹干,宛如一触即碎的黑色片岩,折射着亮晶晶的水光。弧度上翘的嘴巴微微张开呼气,唇色被热水沁得泛粉,冉银河甚至一低头就能看见睡衣领口下纹理分明的玉色肌肉,像是冰雪初融后覆着一层白雾的高山泉眼,口渴难耐的人一个不留神就会被陷入幽深神秘的地下暗河之中。
恍惚,真的恍惚。
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就是这样的极品,居然真的被自己叼回窝了?
眨眨眼,立刻化身一步一趋的影子跟在人家后面,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只掉进“狼窝”中的螃蟹毫无顾忌、大摇大摆地走到客厅,然后“噗”的一声怼进沙发里。
洗完澡,换上干净柔软的睡衣。曹微浪仿佛又一次活了过来——这个“活”,指的是重返20岁,那时候没有债务烦恼没有苦逼的工作,能坐着不站着,能躺着不坐着。趿拉着拖鞋懒懒散散瘫在沙发上,随遇而安适应性堪比喜马拉雅山脉的水熊虫,完全没有一丁点儿“房客”的拘谨和自觉。
“咦?这葡萄还挺甜,在哪儿买的?”曹微浪懒洋洋地伸出一只胳膊探过来。冉银河看着那只被热水泡得泛白的手伸进水晶碗中,挑玩似的随手捻了一粒碧绿的水晶葡萄,果子和藤枝分离响起“咔吧”一声轻微的断裂声,冉银河觉得自己脑子里的那根弦儿也“咔吧”断掉了。
啊……谁不想被湿润的舌尖勾进红唇白齿间,在温热粘腻的口腔里和舌头推搡滚动呢?尖硬的牙齿轻轻一碾,刺破弹软轻薄的外皮,瞬间爆汁,甜水儿和唾液在喉咙里一点点缠绕融合……卧槽,简直诱惑满满、色得要死!
克制再克制,然而那一瞬间,冉银河看葡萄的眼神仿佛在看莫德乾那个狗逼情敌。
别吃葡萄了,你看我长得像葡萄吗?吃我啊!你男朋友可酸可甜超Q弹,水润多汁完全不输的哇!
或者,被我吃也不是不可以……
“吃什么?”曹微浪疑惑的眼神望过来。
完犊子。
一个没收住不小心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