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二过后,零零散散的,每日报名都有增加。林俭那里一面找人盖房子、添人手,又加印了五百份考题,以备不时之需。
林林总总下来,账上的银子见底,林俭去找傅山长。
傅山长也愁。
从前是大徒弟管账,后来是二徒弟、闺女,总之,他就没管过账,更不知道何谓收支平衡。傅山长同妻子感慨“有郭嫂子打理内院,你真是轻松不少。”
林氏道“我更乐意辛苦。”
傅山长一口气险些没上来,懒得同她计较,道“既如此,你去管内宅庶务,让郭家嫂嫂与我管前面的账。”
林氏大惊,她自己不管内宅到罢了,书院的账怎么能换人呢!
“不丰做到不好么?”林氏弱弱地问。
“我原以为他是管账的,今日他来跟我说没银子了,我才知道,他只负责记账,并不曾管账。”傅山长愁得薅起头发来。
林氏不懂其中的区别,问了出来。
傅山长不答反问“你既想管内宅的账目,可知道要怎么去管?”
林氏想着冉太太的做法,总结了一句“管着下人,让下人去做事。”
世上还有比自己更蠢的存在,傅山长略感欣慰。欣慰之余,傅山长心间涌上浓浓的负罪感,谓妻曰“你我夫妇二人,皆是不合格之长辈。”
从前没分家,二房无私财,只知道自己有吃有喝就行。分家后,他们搬到了杨家庄,手里还有几两银子,他们两个没细想,全赖闺女张罗。后来中举,外头则由大徒弟打理。可以说,他们两口子都没有管过家。今日仔细听了郭丞的分析后,傅山长才知道肩头的担子有多重。
“当年若不是小羽养鸡鸭赚点零碎,我们当年就要断粮?”林氏心中一阵惶恐,现在想来,可不就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