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若十分想出去,属下会尽快想个办法。”
不过瞬息,沈知恩就恢复到了往日神色,仿佛方才那句古怪又偏执的话根本不是出自他口:“还请夫人再忍耐些时日。”
他眼睛微垂,不等墨子衿回答,上前几步半蹲下来,单手握住墨子衿细白冰凉的脚腕,在手中暖了片刻,给她套上鞋子。
那双白的发青的脚被冰冷的地面激起淡淡的红色,有种令人心惊的脆弱。
墨子衿无动于衷地垂着眼睛。
从她这个角度是看不到沈知恩眼中神色的。否则说不定会一掌拍过去。
沈知恩维持着低着头的姿势,过会儿温声说了句:“夫人光着脚踩地面的习惯还是不改,和小时候似的。”
这语气太柔和,椅子上的人也不由得怔愣片刻,想起一些往事。
那时候沈知恩日复一日地看着她,他又是个听话的,不随意走动也无人陪他言语,对一个十余岁的男孩子真堪称一种变相囚/禁。
有一次沈知恩又被父亲拎着看了半夜的医书,第二日状态不是很好。看着床榻上的人又总是那副沉默隐痛的样子,他不由道:“人都会死。”
到底年纪还小,又疲惫得厉害,沈知恩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了:“何必难过。”
他那个不靠谱的爹,若是听到这些话,估计不会吓到,反而还会鼓着掌开怀大笑。
墨子衿终于回过头来,淡淡地看着他。
“若是你死了,我会难过。”
那时候她刚经历生死,且死去的都是至亲至爱。这应是非常极端又苦痛的状况下的随口一句……却是他们的第一次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