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下,闹哄哄的院子里,俊朗的少年长身玉立,漂亮的瑞凤眼里,一片冷冽,微微上调的眼尾中,含着不怒自威,薄唇轻启,却吐出让人莫名胆寒的话。
簪墨神情有些恍惚的看着眼前这个,英挺却又陌生的少年,一时间,竟看得有些呆了……
院子里其他几个婆子,却是被温廷筠冷冽的目光看得很不自在,都下意识扭头,向打了人的曲妈妈望了过去。
曲妈妈却是蛮横惯了,又有长公主的命令,压根就不把不受长公主待见的驸马温廷筠放在眼里,此时见他竟然踹开了房门,要强行把簪墨和洗砚两个丫鬟带走,不由得恼羞成怒,一边向他们几人冲了过去,一边嘴里高声叫骂道:“驸马爷,您这是在干什么?!为了身边的两个丫头,您竟然要跟长公主对着干,两个不要脸的小浪蹄子,就会蛊惑爷们,难怪长公主要把你们关起来!”
她冲了几步,见院子里其他的几个婆子却还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不禁气恼的尖着嗓子高声喊到:“你们几个,还傻站在哪里干什么,还不赶紧过来帮忙!”
满肚子委屈跟惊恐的洗砚,刚听到温廷筠的问话,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这会儿,又看见凶神恶煞的向他们冲过来的曲妈妈,下意识的抬手指向她,一股脑的把事情都抖搂了出来:“就是……就是她!她说别以为你们是驸马爷屋里的丫鬟,我就不敢教训你们,就是我打了你们,驸马爷又能怎样!难道还能为了你们两个贱婢,去给长公主找不痛快!”
她这番话喊完,发呆的簪墨也回过神来,她年纪大些,心思也要沉稳一些,不想让温廷筠再因为她们两个,惹出什么事端来,忙开口息事宁人,“曲妈妈也是看我们有错,才教训我们的,驸马爷,您就别跟底下的下人们计较了,没的跌了自己的身份!”
簪墨倒是好心,怕他与曲妈妈发生冲突,再落了下风,折了面子,可惜她左侧脸颊被打肿了,说起话来,不仅含含糊糊的,还疼得不住的抽气,反倒更激起了温廷筠心中的怒气。
那边,曲妈妈却是没有因为簪墨替她说话,给她台阶下,就有所收敛,反而越发嚣张的高声叫骂:“你们两个小浪蹄子倒是惯会的,一个□□脸,一个唱白脸,什么话都让你们说了,长公主下令把你们关在这里,还委屈了你们不成!如今,竟然违抗长公主的命令,一个个不要脸的腌渍货,都仔细你们的皮!”
曲妈妈高声的谩骂之声,回荡在整个院子里,任谁都能听出她话里指桑骂槐的意味。
与此同时,“你说什么?!”刚刚从瑶华堂回了回事处的曹中使,屁-股还没坐稳,就听见有婆子来报,驸马爷温廷筠闯进了关着簪墨和洗砚两人的院子,与曲妈妈起了冲突,不由惊得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走,过去看看!”曹中使面沉似水的带人向外快步而去。
那边,垂花门后的院子里,对温廷筠心中有气的曲妈妈,不敢明着顶撞他,只能把气撒到簪墨和洗砚二人的身上,一边指桑骂槐的高喊着,一边快步冲到她们二人身前,伸手去拽她们两人的胳膊。
洗砚素来胆小,见她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来拽自己,吓得直往温廷筠身后躲,更是止不住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原本,温廷筠虽然觉得曲妈妈为人讨厌,但到底只是个执行命令的下人,并不想为难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