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李云风知道一个词,定会明白他这奇特的感受是什么——被小辈“杠精”生怼的烦恼,怼到最后,起初的目的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现在就是这个状态,心中想的是,他们做得对不对?该不该告诉小丫头?以前分析的利弊就是对的吗?
连走这一趟是要做什么的都忘到了脑后。
他忘了,有的人没忘。
白瑧擦擦嘴,起身往外走,经过李云风身旁时,再次传音,“若因为小侄的无知,坏了师伯们的打算,岂不冤枉。”
轻轻一笑,她迈步向前,嘴上唤着:“走了,大风伯!”
过了五月,圣都被染成翠色。
位于城外的天圣学院依山傍水,更是翠色葳蕤,云雾缥缈间,芬芳满地,红的、粉的、白的、黄的,喷薄如烟霞,给这仙境添了几分喧闹。
一阵风吹过,粉白的花瓣纷纷扬扬,穿过大开的轩窗,落在摊开的书页上。
在墨迹的映衬下,粉白的花瓣越发剔透,纤柔可爱,可惜花瓣这一番情义错付,书的主人显然没有惜花的心思,素手一拂,花瓣向窗外飞去。
这手的主人便是白瑧,她食指在花瓣落处点了点,视线移向一旁的游记,眉头微微舒展,嘴角牵起一抹笑意。
随后眸光一转,移向墙上的舆图,视线定在其中一处,默记下大小形状,而后提笔,伏案在右手边的大幅白纸上写写画画。
白纸上已画了大半,若是细看,其上的轮廓隐隐与墙上的舆图相合,只是其上标注的地名大不相同。
若是庆王在此,定会发现,墙上那幅正是花国及其附属国的国土舆图。
当然,这舆图也是从庆王那复制来的,复制的人不是她,而是二师伯,他很早以前就偷到手了,如今这舆图对他们来说是无用之物,正好便宜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