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有明显的兴奋,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若是说实话,其实有些诡异,像是武林人士走火入魔,偏偏自个儿不知晓。
顾云白平静地旁观,听完裴茗是如何从吴官人掐掌心的小动作捕捉到吴官人第一个谎言,又如何用第一个谎言置换来第二个谎言,最后让那吴官人心防溃败,连连告饶,把自己杀害妻子之事和盘托出。
“这吴承轩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令人发指,他就为着妻子不能生育之事,竟然生出杀意,亲手把妻子给扼死。”裴茗重重拍案,“你是没瞧过那苦主脖子上的痕迹,都说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但我看这吴官人那是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真是好狠的心肠。”
“扼死?”顾云白皱了皱眉,“竟然选择这种方式,这吴官人的确是很恨自己的发妻啊。”
杀人的手法有很多,他们听过很多也见过很多,从手法之中就能窥见行凶之人的心意,虽说行凶之人在动手的时候所求的都是对方必死无疑,但每种死法带来的痛苦是不同的,扼杀算是恨意满满的一种,在这个过程中,直视对方的双眼直视对方生命不断流逝的事实——只要稍有心软,都可能半途而废,但吴夫人既然死了,就说明吴官人没有。
“谁说不是呢。”裴茗也叹气,“亲手掐死自己的枕边人,一般人还真做不到。真是因为一般人做不到,我对这位也生出一点好奇,就顺着往下查了查,师哥,你猜如何?”
答案显而易见,为什么还要让自己再猜测呢?面对年长自己数岁的师弟,顾云白很多时候生出无限无奈:他到底是应该猜不透让裴茗收获快乐,还是他成功猜到,才会让裴茗更加快乐?
“杀害发妻这种案子,原因无非是那么几个,要嘛是因为情杀,两人情感不合,积怨太深,忍无可忍不想再忍。要嘛就是一方红杏出墙,或者是另觅佳人,这是想杀妻另娶。再之后还有谋财之类,但吴家既然家境殷实,不该是为着这个原因,这桩案子该是源自一个情。”
“确实如此,”裴茗点点头,露出一点苦笑,“这案子被师兄拆解到这个程度,也实在是乏味得很,薄情男子不少见,这吴官人不过亦是薄情寡义,他先前同一寡妇有私,在城西为寡妇置办了宅子,听说两人珠胎暗结,眼见对方肚子打起来,那吴官人不忍心孩子日后流落在外,这才想再娶新人。”
他一边说一边摇头,这种事不少见,但每一次都让人心生叹惋。可怜那吴夫人就这么去了,也算是无牵无挂,唯独一名老奴心念主恩,想要追查到底。
可怜天下可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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