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云看见张大爷惨白的脸色,不禁微微一笑,随即从怀里掏出一块圆形素云银牌符,交给张大爷。
张大爷举起铜牌,对着阳光瞪着老眼仔细打量。只见铜牌四周饰一圈花纹,上端为云头纹,中间有一圆孔,可挂系。正面中间阳文镌有篆书“总制陕西三边军务衙门”十字,背面阳文镌有楷书“世袭试百户楚子云”十字。
“小人不知长官是将爷,多有慢待,千万不要怪罪。”张大爷连连躬身施礼。
“张老哥,不必多礼,不知者不罪。死人之事,老哥大可放心。你不要声张,如若官府来人查到此事,你即将一切推到总制府,让他们来找我。你就说是总制府衙门试百户楚子云所为即可。”
“将爷,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张大爷战战惶惶地推辞道。
“张老哥,你就这么说,我保你们全家平安无事。”楚伯拍了拍张大爷的肩膀笑着说。
达明像个好奇宝宝似的上上下下打量着楚子云,嘴里说着:“楚伯,你还是朝廷的大官啊,小人还是走了眼啊。”
“怎么,我不像吗?也是,我就是个糟老头,拿着鸡毛当令箭,吓唬吓唬人。”
“兄弟,楚伯可不是我们家的仆人,是总制府名正言顺的从六品中军官。”杨正平拍着达明的后背说。
张大爷使劲攥着银子,好像一松手就会飞去似的,感动地不知说什么好,嘴里不停地叨念着:“三清佛祖在上,我遇见好人啦,好人啦。”
达明不知道大明国的物价水平是多少,不禁低声问楚子云:“楚伯,五两银子很多吗?”
楚伯知道达明刚从山里出来,对世间的钱币几乎没有什么概念,笑了笑说:“当然是很多。如今黄金与白银乃是一换八,白银与铜钱则是一换一千。眼下大明国,风调雨顺,没有战争,朝廷实行富农政策,物力太厚天时丰,斗粟文钱物不贵。不要说别的好处,只说柴米油盐鸡鹅鱼肉诸般食用之类,哪一件不贱?假如数口之家,每日所费不过二三文钱。那小户人家,肩挑步担的,每日赚得二三十文钱,就可过得一日了。到晚还要吃些酒,醉醺醺说笑话,唱吴歌,听说书,冬天烘火夏乘凉,百般玩耍。现如今,大家小户好不快活,南北两京十三省皆然。”
正说着,杨正平走出院子,转过身来,一脸希冀地望着达明:“兄弟,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走。”
“好啊,我的目标是漫游天下,看看这大千世界的壮美河山、风土人情和奇闻怪事。有你们同路,倒也解了路途单调孤独之苦。”
达明没有给张大爷金钱,而是将包袱里的皮子和鹿角作为礼物送给了张大爷。不是他小气,原因一来是杨正平已经给了张大爷五两银子,再给黄金白银或许就会替他招灾,小钱救济,大钱惹贼嘛;二来自己也只有从地矮那里弄来的金银首饰,要周游世界,这点钱远远不够,总不能去坑蒙拐骗偷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