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清晨了,他花了片刻时间适应太阳穴的胀痛,继而发现了头顶上霉菌斑驳的天花板是如此陌生。
“要喝水么?”稚嫩童声自房间另一个角落响起,他警惕本能想要起身去看,却发现手臂腰腹乃至脚踝都被缚带捆在床上动弹不得。
那男孩走了过来,看来不到十岁却一脸老成模样,盯着特工的神色有些嘲讽“老大说你半个小时之前就应该醒了,睡到现在是你们西区人的烂习惯吗?”他说。
特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带到了东区。
他犹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沉羊小区,走廊,感染者。
他想起自己是被两个感染者夹击后拖入一片深渊--像是跳跃机制造的深渊,于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下浮起一片璀璨星海,渗着隐隐诱惑。而后后颈一阵剧痛,再醒来时便已到了这里。
他尝试着动了动脖子,发现那里蒙着数层绷带且隐有痛感。
他们取走了我的芯片,这是当然的。
特工想,或许东区这帮人并不如他所想的那般愚蠢。
男孩走了出去,不多时他带着一个女人回来,站在特工的床边以某种看肮脏动物的眼神俯视着他“西区人就是会睡,老大都已经等得不耐烦先出去了。”
特工聪明地在此刻选择沉默,并不去问她们口中的‘老大’是谁。如果他的预料没错,不超过半个小时他就能见到她们所谓的‘老大’,而后这里他理解不了的事情就都能够解决了。
他像一只待宰的羊羔般被五花大绑连人带床推了出去,脸上蒙着厚厚黑布,后颈随着颠簸刮蹭粗糙垫枕磕得生疼。
但他思维还是清晰的,敏锐听觉告诉他他们推着这张碍事的铁架床,叮当乱想着经过一个回音清晰冗长的空间。像是一道长走廊,而后铁架床被推着拐弯进到另一个走廊里,前行了约莫有一百米距离,之后再拐弯。这一次进入到空间稍小一些,应该是一个房间,里面有人类的呼吸声。
黑布果然被揭开,一个男人的身影旋即引入眼帘。
他背光坐在窗前,身形瞧来颀长精壮正是现在女孩子会喜欢的类型。但令人不安的是,他身旁站着一个感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