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回说:“我是裕妃娘娘宫中的,昨日裕妃娘娘闻听上次送来的酸枣糕公主没吃上,便叫我们小厨房赶着做了,今日早早给公主送来。”
月牙听了,示意旁侧自己随侍的侍琴接下来。
侍琴接下食盒,并按规矩给这小宫女赏钱,月牙说:“回去替我谢你们娘娘。”说罢打发那小宫女回去了。
侍琴开了食盒,捧在月牙面前。
月牙只瞥了一眼,食盒内盛着两小盘红彤彤的酸枣糕,回头问怀袖:“师父可喜欢吃这糕点。”
怀袖轻摇头:“你晓得,我从不吃糕点类甜腻的东西。”
月牙闻听吩咐侍琴:“赏给小丫头们吃去吧,你们几个一盘子,另一盘赏给公主师的丫头们。”侍琴应声拎着食盒走了。
怀袖见侍琴走远沉声问月牙:“既然你不稀罕,何苦叫裕妃白白地又送一遍来?”
月牙鼻息间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道:“这些个后宫的嫔妃们,当着我皇叔父的面儿个个乖巧温柔,背后一个比一个阴险!”月牙说话间脸上已经露出鄙夷之色。
怀袖心内暗诧,月牙贵为公主,又集皇上,太皇太后宠爱于一身,怎得也体悟到这些?难道这位看似性情纯然的小公主也有过不寻常的经历?
月牙看出怀袖脸上的疑惑,注视着书籍的目光似乎逐渐向远飘逸,眼神涣然神情游移回到许多年前,眼内浮现一个羸弱的,梳着俩把头的小小身影,孤零零的,在一所花园子里……
“那一年,阿玛病逝,额娘整日哭泣,已经无心顾及尚年幼的我。”月牙语气悠远沉静,仿佛重回当年那个凄风冷雨的亲王府,那段在她记忆中最为难忘的岁月。
“阿玛有三个儿子,都比我大许多,甚至比我额娘的年龄还要大,我额娘是阿玛续弦的嫡福晋。先前的嫡福晋早已仙逝,我的额娘出身汉八旗,身份在八旗贵胄中间算是卑下的,因此,嫡福晋的几个哥哥与额娘和我的关系一直不算融洽,我知道他们瞧不起我们娘俩。
大阿哥的儿子跟我年岁相仿,按辈分,我是他姑姑,可他却背地里经常欺负我,开始我总哭着跑去告诉额娘,可我发现额娘也没有法子。
渐渐地,我学会了自我保护和反抗,他打我,我也打回去,记得一次,我用指甲把他的脸抓了个满脸花。”月牙说到这里,忍不住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