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倾隐坐在阚雪楼楼顶,面色苍白,双眼空洞,天际苍茫,清冷斑驳,这小小的洛阳何故都望不到尽头了?
秋风吹起她的头发,一众小倌站在楼下,均是担忧的仰头望着她,时不时的窃窃私语,埋头议论,有人喊她的名字,她也全然没有听见。
武义德一路上正想着第一句话该说什么,不知如何面对未倾隐时,便看到小倌们都聚集在阚雪楼门口,一时不解,急忙上前问道:“安满,你们都聚在这干什么呢?”“是你啊武公子!”安满眼中满是担忧,见到武义德后,像是见到救星一般扯住他的衣袖,“有人看到,昨夜倾隐姐坐在楼顶上,以为只是坐一会罢了,可谁成想,今儿个早上,她还在上面呢!想必是坐了一夜,这天又冷,染了风寒就不好了,而且,我们也怕她坠下来,喊了很久她也都跟听不见似的,真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好武公子你
来了,你赶快劝劝老板娘吧,她一定听你的。”
武义德不做犹豫,纵身一跃,便飞到了未倾隐身旁。她的脸上满是疲惫和苍凉,武义德想,她一定已经知道了紫魄死亡的消息。也是啊,百姓们之间早就已经传开了吧,阚雪楼坐落闹市,即便行人只三三两两,消息也不会
闭塞。
而且,自己方才来的路上,就看到一些百姓一边笑谈魔头之死,一边惋惜着为此牺牲的英雄们。“倾隐,我活着回来喝你剩下的秋露白了。”武义德没想到,他千想万想,这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见她毫无反应,不由得叹了口气,“看来,你已经知道紫魄的事了,我不
知道还能说什么,能让你不这么难过。”
武义德的内心还是很失落的,他竟然还妄想自己在未倾隐心里的位置能超越紫魄。
看她仍旧没有反应,武义德无比心疼,而她面色苍白,衣裳单薄,又坐了一夜,这会儿肯定已经吃不消了,便拍了拍她的肩膀:“倾隐,先下去再说吧!”
感受到手中的冰凉,武义德吓了一跳,不禁皱了皱眉:“你的身子好冰冷!倾隐,你若是再不应话,就别怪我无礼了。”“曾有人为我卜卦,说我命里注定会遇到两个男人,第一个男人邪魅着红衣,是给我第一次重生机会的人,看到希望却得不到爱。”看到武义德不解的表情,未倾隐冲着武义德苦笑一下,“可公子他已经死了,白之宜夺走了他的脸,他还没有看到过,我为他建起的阚雪楼!”说罢,便起身顺着台阶跳了下来,武义德也只好随她一起跳下,跟
着她一起进了卧房。
未倾隐看着那只血粼粼的蝴蝶,就放在桌子上,自从白狐把它送来,她就一直不敢触碰,甚至不敢在这个房间里待着,因为连呼吸的空气,都带着锋利的刀子。她本以为,紫魄死了,即便自己的心会死,但再也不用担惊受怕。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难过的就要窒息了。如果紫魄还活着,就算他再毁掉自己的另外一只耳
朵,至少这份爱很情仇,还可以一直纠缠下去,不死不休……
武义德看到那只蝴蝶,便猜想该是东方闻思送来的,只有她才会这么善良,将紫魄的蝴蝶赠予未倾隐,只是不知道这痴情人,会承受着怎样的痛苦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