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子时三刻。
安南王府里灯火通明,幕僚一应俱全。
关瑞灰灰溜溜站在书房外,摸着鼻子,被解了佩刀,一根绳子拴在门边。
自中午回来,汇报了裴清河失踪起,就是这样了。
月上柳梢,他姐姐安南王妃出来送了好几回吃的,对里面动静旁敲侧击,却愣是没能进门。
自然也没能给他松绑。
关瑞不在乎这个,他安抚了姐姐,眯着眼瞌睡,目光却还清明。
眼下他就是再迟钝,也觉察出不对了。遑论他本就不是蠢人。
裴清河这遭……似乎不只是犯了事,应当伏法这么简单?说起来,倒更像得罪了人。
权贵之家,喜好结同伐异,朋党比周,关瑞并非没有见识。
只是到底是从小读的明理之书长大的,虽荒废已久,但想通其中关窍,再看他姐夫行事急不可耐,关瑞瞧在眼里,多少有点不舒服。
不过长在这般人家,享了无边富贵,什么话能说,什么事不能做,他还是知道的。因此只无所事事瞧窗盏上的灯,不说话。
屋内,齐盛铁青着脸,手边的茶盏已经凉了。他喝了口,方才觉察,看着座下愁容满面,踌躇不已的幕僚,心中幽幽冒火。
“裴清河那只疯狗……定是被……劫走了。除了他,谁还能让杜远笙那只老狐狸闭嘴。此事,诸位也想了许久,就没有什么办法?”
手指敲在桌面上,发出沉重闷响,像是隔着纸面,直勾勾敲在人心脏上。座下幕僚们闻言眼皮一跳,面面相觑,却不知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