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安乐,平安喜乐。
李裹儿头一回安静地沉思,铜鉴里映出她长长的乌发,像流云一样四散开来。梳发的侍nV手持镶七宝的玉梳,小心翼翼地拢起这云一样的发,纵使是在帝后流放之时,公主竟也是如此娇养着的。
她挽起一个发髻,再用钗环步摇装点,左右有侍nV立即用胭脂将朱红的唇染得更加YAn丽,莹白的脸颊更加光泽。
“你们都下去吧。”李裹儿从沉思中醒来,懒懒地招手。
丝绸的大袖从雪一样的肌肤滑落下去,李裹儿恍若未觉,以手支颐,未染丹蔻的指尖一点浅粉sE,抵着铜镜慢慢地叩击。
滴漏也慢慢地响,屋外的侍nV心焦极了,今晚是帝后归来第一次g0ng宴,朝廷重臣,清流文士,可都在御苑。公主可以任X,可遭罪的,还不是她们这些奴婢。
左右一看,连一个能担事的也没有,公主在外时并无近身的侍nV,这下可难为Si她们这些g0ngnV。
天边的晚霞渐渐地落了,黑紫的天下,远处隐隐约约有仪仗靠近,到了近处,g0ngnV们才发现这是东g0ng的车驾,众人急忙地下跪行大礼,来人却并不管他们,径直往里走,有稍年长的太监缀在后头,经过他们才提点了一句,“还跪着作甚,连伺候主子都不会?”
李重润进门的时候,李裹儿像是如梦初醒,飞快地转过头来,一张脸楚楚地喊了声:“哥哥”
转过脸来李重润才发现,她眼睛里还含着泪,哭得眼角绯红,眼泪划过脂粉,又是小孩一样的情态。
她冲李重润张开手,他心本就是软的,此时更是酸软的无以复加,两步并作一步地把幼妹全然拢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裹儿,裹儿,这是怎么了?”
李裹儿cH0UcH0U搭搭地,还带着哭腔:“我、我.....哥哥,他们都欺负我。”又鼓起了勇气,“哥哥...,我不想叫裹儿了。”
李重润一顿,略过了改名的问题:“你是父皇母后亲封的安乐公主,谁敢欺负你?”
却引来幼妹更加急切地反驳:“那些贵nV!她们都看不起我,他们笑话我的名字,笑话我不会长安官话......”她SiSi咬住下唇,在长兄的怀里,眼泪又控制不住地往外涌。
李重润一时默然,只是将她抱在怀里,手掌抚过她的脊背,等到幼妹哭完了一场,理智回笼,才冷静地擦g她的泪,又用眼神屏退了想要上前的侍nV,亲手给李裹儿上妆,挑选首饰、华服,眼前又是一个即将长成的绝世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