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薇头发凌乱,眼袋暗沉,从刚才起就喘个不停。这会儿她做贼一样神经质地左右瞄了两眼,在儿子又要开口叫妈的时候砰地甩上了门。
门上的铁锈哗哗地往下落,黄义泽跑向妈妈的脚步猛地刹住,险些被撞到鼻尖。他往后退了半步,回过神来后又摸索着去推门,门外却在此刻传来了咔咔的声音——
他妈妈把小房锁上了。
“……”黄义泽扑到门上,喊:“妈妈!”
没人回答,他喊得更大声了,用小拳头一下一下地砸门。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妈妈不高兴了,他只知道这里又黑又冷,冻得他直打哆嗦。他大声求饶,求他妈妈把门打开,放他出去,之后怎么惩罚他都行。
他喊了半天,嗓子都喊疼了,可除了学校围墙外村子里的狗叫,他没有收到任何回音。
他张着小嘴呆呆站着,半晌终于反应过来,妈妈可能已经走了。
月亮隐于乌云之中,透过小窗照进来的最后一丝光亮也没了。
小房间里黑漆漆的,一片死寂。
不知何时下起了雨,起初是淅沥沥地打在房顶的油毡上,后来就变成了夹着雷鸣的瓢泼大雨,哗哗作响。
小房里堆满了杂物,又年久失修,漏雨漏得厉害。刚开始时,黄义泽还光着小脚满屋子找干的地方躲,到后来,整个房间都湿了。旧书废报被雨水浸透,破盆烂碗被雨水砸得哐哐响,乱糟糟堆在一起的牛奶箱在水上漂了起来。黄义泽光|着小脚站在没过脚背的水中,来回拿手搓小脚却依旧冻得浑身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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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抖。
他开始幻想,幻想他妈妈听到下雨会下来给他开门,让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