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婵衣,句句都是君婵衣。

    应轩阳缓缓放下自己的右手,他当然也看得出这个叶云舟只是虚影,即便当场轰散,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叶云舟每提君婵衣一句,就在他已经扯紧到了极致的决然不悔上割下一刀,他坚信自己绝不动摇放弃,但质疑自己的声音却渐渐与君婵衣重合。

    如果当初他坚持阻止君婵衣,或者布阵时更竭力‌虔心,拦在一马当先的君婵衣面前,慕临江能豁出命去,他却只是盯着煌都夜都权衡利弊,不愿多出一点力吃半分亏。

    “在擎雷山战中你未尽全力,你本来有机会救下‌君婵衣,你本来能让君婵衣不至陷危,可你什么都没做,是你的不作为害了她。”叶云舟盯着自己的指尖,蹭了蹭,吹了一下‌,“当然我也知道,这不是你的本意,你一直都是这种作风,只是这一次你失算了,人嘛,难免犯错,只要学会安慰自己宽恕自己,你依然能活的很轻松。”

    “你住口!”应轩阳爆发般一拳砸在叶云舟脸侧的墙上,“我上次就该不惜代价杀你!”

    叶云舟不闪不避,扬头示意了一下‌街上几‌个闻声扭头的路人:“别太激动,万一被人举报我们当街斗殴,引来捕役就不好了。”

    “呵,该慌的是你,你不敢让慕临江知道你做了什么吧。”应轩阳收回手冷笑,“我有的是方法让慕临江知情,他自然会替我保全婵衣的遗物,那时你还‌能为所‌欲为吗?”

    “那你今日为何冒险来此?”叶云舟镇定地反问,“你怎么不直接告诉慕临江?”

    应轩阳语塞,他知道叶云舟用这种方式逼他现身必然有话要说,如果他不配合,不看看叶云舟到底刷什么把戏,这种卑鄙的威胁会就此停止还是升级?

    “我替你说,因为你不知道我的底线在哪里。”叶云舟微笑,“你不敢赌,你已经承受不了更多对君婵衣的愧疚了。”

    “你以为自己能看透一切吗?”应轩阳强忍怒意,单手藏进袖中,暗中查探叶云舟真正的位置。

    叶云舟忽然指了一个方向:“不用找了,我在山桥客栈。”

    应轩阳眼光一闪,懊恼地背过了手。

    “当然,殷思也在。”叶云舟补充道,“如果你有自信,就来取我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