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一眼就注意到了江煦的两条手腕被紧紧绑在一起,栓在一旁的铁架上,心里头泛着苦和酸,他有些气愤:“谁干的?”
说着就要上前来解开。
江煦颤抖着抬起眼眸,眼球有几分猩红带着血丝,他蹬着腿往后靠着墙又吼了一声:“我他妈说了别过来,你听不懂?”
季淮这才稍稍冷静些,像是明白了些什么:“你……感染了?”
“是……我感染了。”江煦低声说。
他现在觉得自己的大脑嗡嗡作响,那种痒已经不仅仅是停留在皮肤表面上的,而是入侵人的身体,钻心透骨,啃噬大脑吸食血液。
季淮半跪下来,两手扶着他的肩膀,心疼得要命。
他见过江煦冷漠的、高傲的和毒舌的样子,却从来没见过他脆弱的、不堪一击的样子,像是落在梅花枝头的那一捧霜雪被人踩在脚底,一点点消融、干涸。
江煦感觉到肩头一热,像暖手的火炉驱赶了周遭的寒意。
江煦觉得视野模糊,不知道是发病的原因还是因为刚刚那颗落入眼里的汗珠导致的,他嗓音喑哑:“不是和你说了吗?不要过来,这病会传染的,而且还是直接触碰。”
季淮心里愈加难过,江煦的这副样子就像一条恶犬被人栓了绳。他颤巍巍的揽过江煦的肩头抱着他,江煦也没力气去抵抗,干脆把脑袋放在他肩膀上,这样还轻松不少。
季淮轻轻说:“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我每天都巴不得跟你呆在一块,感染又算个屁。老子天不怕地不怕,一个小小的病而已,我根本就没把它放在眼里。”
江煦这会居然很想笑,可他笑不出来。大概是发病的那段最痛苦的过程已经过去了,现在浑身上下只有疲惫、无限的疲惫。
“帮我找个地方休息吧。”江煦说。
季淮立马帮他把手腕上的捆绑的管子给松开,一圈圈的红痕看得人骇心动目,他开玩笑的说:“你是怎么做到对自己下这么狠得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