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并不强,纵然那不容天地刑克万物的魔气相当棘手,但一掌之水又如何能够倾覆滔天火山,东皇太一乃神武界少有的仙神级武者,天下之大,能入他法眼的却没有多少,那魔气固然霸道阴损,成也霸道,但败也在于霸道,先天武者以上的威能,是在以个人之力支配天地间浩瀚威能的权柄,而仙神级就是个中巅峰,举手抬足皆是灭世天倾,而那魔气不容天地刑克万物,天地伟力触及便逃之夭夭,无法借助外界大源,就算个体之力再强又能强到哪里去。
所以说王忠那了不起可以和六品先天级一战的力量,最多只能说勉强有能让他用眼角扫上一眼的资格。
借助气劲一瞬间的碰撞,东皇太一稍微探查清楚王忠的力量底限,但随之便更加的警惕起来,明明已经将其镇压在周天星斗大阵之中,但王忠却不知道为何能够隔着封印施展手脚,将全村村民侵蚀堕落为魔物,坏了大计不说,而且在降临之时,王忠便已经悄然无息再封印中消失,再度出现却潜伏在自己降临之体上,这点更让东皇太一忌惮。
身为周天星斗大阵之主,按理来说在里面细无巨细一切都无法瞒得过他,但王忠却偏偏几番瞒天过海,事后东皇太一还想不出缘由,这如何不值得忌惮?
未知永远是最值得警惕和恐惧,出于这点,东皇太一便没有小瞧王忠,甚至隐约当做可以和自己平等博弈的对手,而现在,王忠无视他和自己的绝对力量差别,没有选择躲在暗处施展他的阴谋诡计,而是选择了看似阴险,实则不智的局面,这又是何解?难道王忠以为躲藏在降临之躯的里面便能让自己在战斗时有所顾忌吗?
仓促之间,东皇太一也没时间去推敲清楚,冷笑着,滂湃到扭曲大气的真气狂轰进体内,其势之猛,甚至在天空中形成了一道漏斗般的漩涡云,源源不断将九天元能吸扯下来,提升自己出手时的威能,没有因为这是自己降临的躯体而顾忌,没有因为自己正假借这具躯体祭炼星宿神魔像而有所犹豫。
潜藏在姬轩渊肉躯内的骸骨魔王也不甘示弱,滂湃魔气自虚无中流淌出来,以吞天腐地之势迸射出来,和东皇太一的气劲拼个灿烂,但这种旗鼓相当的拼斗只是持续了很短的时间,随之是东皇太一的气劲占据了绝对的上风,将蠢蠢欲动的骸骨之魔压的动弹不得。
“这就是你的力量吗,如此浩瀚,如此伟岸,让人情不自禁颤抖着,感叹自己的渺小,这让我有些奇怪,释永信是怎么击败你的?”王忠的声音依旧好以整瑕,不怒不慌,好像这一刻他不是和东皇太一在拼斗,而是在午后闲谈一般,东皇太一神情冷峻,不屑去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但却在不经意间回忆起释永信擎着如意金箍棒打过来的那一幕。
在经历那万种瞩目的一战前,东皇太一从来没有将释永信放在眼里,但在那一战之后,却是释永信从来没有将东皇太一放在眼里,登顶神武界兵器谱天下第一的不仅是如意金箍棒,还有释永信的情癫大圣之名,在那一战后,在无人知晓之处,释永信率兵围剿太一门,东皇太一和其三次对战。
三战全败,败得毫无反抗能力,在如意金箍棒重如山岳的锋芒之下,东皇太一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释永信那不可理喻,毫无来由的压倒性强大,让东皇太一甚至在心底都留下了深深的阴影,他甚至完全想不明白,为什么曾经不值一提的释永信能够强的如此离谱,此刻,这个曾经被东皇太一深深掩藏在心头的阴影被王忠的话语挑了出来,而后,巨变降临。
“嘿嘿嘿,扑街的死剩种,老衲找到你了,这次要好好的疼爱你一下,以报当初的威胁之仇!”若有若无间,释永信那宛如咆哮般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初起时,东皇太一以为这是回荡于自己回忆之中的不堪入目之景,但下一刻他神情动容,因为在这一刻,一个身披黑色风衣,脖上系着白色围巾,带着墨镜和黑手套,叼着雪茄的男人出现在他面前。
带着戒疤的反光脑袋不仅没有让这个男人有一点慈悲之意,反而有一种别样的凶戾在流淌,这是一个光是站在那里,都有一股桀骜到苍天都不能拘束的男人,金色的如意金箍棒随意的插在大地之上,就在东皇太一不可置信的时候,这个男人随意抄起如意金箍棒,随随便便的横扫过来。
看似随随便便的一击,但被风压扫过而龟裂的大地,骤然撕裂的天穹云彩,还有那因为重力絮乱而冲霄而起的碎石,都昭示了这一击的威能,东皇太一伸掌格挡,日月潮汐亘空诀发挥到极限,无量光辉凝聚其中,掌棍交接,东皇太一感受到的是一如记忆那般的沉重和势不可挡。
“你以为区区幻象能够阻挡我吗?”东皇太一暴喝,单掌挥舞,无量光辉纵横来回,如龙蛇之舞,和那尊释永信的幻象战在一起,而另一只手掌却死死按在自己的胸膛,滂湃真气席卷倒灌而进,力求尽快将那骸骨魔王轰杀,不管敌人使用的是何种诡异法门,但王忠的真身和力量都是如此的脆弱,将其轰杀至渣后他又能玩出什么花样。
但让东皇太一感觉不对的是,王忠的力量虽然看似弱小,但却有一种无始无终延绵不绝之意,始终维持在巅峰的状态不曾衰退,仿佛这魔头根本不需要回气,力量便可以无止境的挥霍一般,东皇太一真气连连急催,却始终无法将王忠的抵抗彻底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