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正月十五元宵节,大唐的上元节,李家妇人准备去镇上卖绣活,几个孩子嚷嚷着也要去,这几天捕了很多鱼,祖父没带叔伯进山打猎,经过几天的休养大家精力旺盛,体力充足,大手一挥决定一家人都去,今年物资充足,一家人去镇上看看热闹,李立才拉着李母说:“娘,把咱家的鱼挑大的,也拿镇上卖了吧,咱家每天都能捉到,留着也吃不完”,李母觉得李立才说的有道理,现在祖父几人每天都能捉到鱼,家里已经有很多了,拿几条去卖了是个不错的法子,李母去和祖母商量去了。快中午的时候,李家一行人走走停停,到了镇上。
翠峰镇,秦岭脚下一个不大的镇子,由于背靠秦岭山脉,是附近药材、山珍皮货的汇聚地之一,镇上经济繁荣,两旁的商铺已经挂上灯笼,小厮高声招揽着客人,小贩挑担卖货,街上人来人往非常热闹,李家人兵分两路,祖父带着大伯等人去卖竹编和山货,祖母领着一众妇孺去胭脂铺子卖绣活,李立才在李母怀里打量这间不大的铺子,靠着墙三面是柜子,类似现代的开放式书架,架子摆着各种货物,有簪子、钗子、梳子、镯子以及不同样式的胭脂水粉,祖母将东西卖完后,又去买做绣活的材料,李立才小声和李母说“娘,买肉去吧!多买点”,李母说:“卖肉的铺子在西面,正好你爹他们在那边卖竹编,咱们过去看看”,李母和老祖母知会了一声,又叮嘱李立成、李翠萍不要乱跑,抱着李立才找李父去了,一路上除了有卖点心的,就没有卖其它零嘴的了,李立才很失望,他想吃点水果,一年多了嘴里都没味道,李立才问李母:“娘,山里有野果子吗?酸的、甜的都行”,李母回道:“有啊!山里红(山楂)、酸枣、毛桃(猕猴桃)、毛栗子(板栗)、山葫芦(葡萄)有很的,但是大多都不好吃,往年只有没粮食的时候,才去捡来吃”,李立才听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小眼睛滴溜乱转,糖葫芦和香喷喷的糖炒栗子,“娘,咱去买点糖吧”,李母道:“三儿,糖可不便宜,你祖母不会答应的,你若是嘴馋,回去让爹进山找蜜去”,李立才无语,我是想吃糖葫芦好不好,找到祖父等人,几人正在卖东西,几个人也没有叫卖,木头桩子似的往那一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闹事的呢!李立才指着傍边店里的小厮对李母说:“娘,看小厮是怎么招揽生意的,那边的货郎是怎么吆喝的,你在看祖父他们,这东西怎么卖的出去,你去和爹说,就喊刚捉的鱼,又肥又新鲜,老李家的竹编,又好看又耐用,要买的快来喽,来晚了就没了啊!要大声的喊出来”,李母将信将疑的看着李立才问道:“三儿,能行吗?”,“娘,你就放心吧,一定行,赶快卖完了咱好去转转”,李母没再有疑问,将李父喊了过来,交代一番后,就远远的看着,果然随着李父的叫卖,有人开始买东西了,就是不买也过来看看,问问价钱,鱼是最抢手的,一位衣着锦服的人,一次就买了3条,竹编卖了几件,李立才问李母“娘,您身上有钱吗?”,李母道“来时你祖母给我们每人30文钱”,李立才又问“娘,30文钱能买什么”,李母答道:“能买木簪子、梳子,买不了多少东西”,李立才又问:“娘,如果没有药方,只买几样药材,药铺里的医师会卖给咱们吗?”,李母:“普通药材会卖的,有毒的是不卖的”,李母非常了解自己这个小儿子,不说没用的话,问道:“你要买药,做什么用”,李立才说:“炖肉,娘豕肉(豕太别扭,以后直接说猪了)炖着好吃,我知道怎么炖,娘咱去药铺买佐料,都是常见的药材,30文应该够的”,李母对这个儿子真是没办法了,就知道吃,李母带着李立才来到药铺,买了八角、花椒和桂皮等几种调料,非常便宜没花几个钱,李立才幻想着红烧肉,又要流口水了,李立才没再出幺蛾子,老实的跟着李母去李父摊位,等将东西买的差不多了,祖父带着大家买了肉,给几个孩子买了点零嘴,一家人就打道回府了。
做晚饭时,李立才开始教李母炖肉,肉块焯水,先将肥肉耗出来的油,放到油罐里,留着以后吃,在李立才的指导下,李母炖的肉出锅了,虽然色泽一般,但是味道没得说,李立才吃了块肥的,评价就俩字真香,李立才又指挥李母做了道蒜苗炒鸡蛋,开饭,几个孩子早就等不及了,早就闻到肉香了,就连祖母也来看过几次,一家人齐上桌,祖父道:“老二家的,今天这肉是怎么做的?我在屋就闻香味了,还有这绿菜是什么?”,李母答道:“爹,这是今天在镇上听人说的,炖肉时放几种药材味道更好,我就买了几样回来试试,这绿菜是蒜苗,我在屋里生的,今天做来试试,尝尝味道怎么样”,“好,好,看起来挺不错,大冷天的能有绿菜吃,就是村西老刘家也吃不到啊!”,祖父很高兴,招呼一家人动筷子,李立才看着众人吃的香甜,朝着李母竖起大拇指。
早上,“啪,啪,有人在家吗?”,院外有人叫门,三叔打开门,来人说:“我是村西刘家的,老夫人派小的来给小少爷送点吃食”,刘老夫人的几个孩子都回家,带来几样点心零食,老夫人想起李立才这个小家伙,就让人给送来了,小厮又说:“老夫人还说让小少爷去家里玩”,说完不等三叔答应就点头回去了,刘家老夫人给李立才长命锁的事,三叔是知道的,只是家里人都没放在心上,长命锁虽然贵重,但是李家人以为是老夫人是一时之兴,心血来潮,没想到今天人家给李立才送东西来了,这是要和李家走动啊,两户人家若是关系好,礼尚往来是自古不变的规矩,李家人看着桌上的东西,相对无言,都等着祖父拿主意,“老二家的,明天你娘给你带些东西,你带着三儿去刘家回礼”。
“娘,你能让爹去山里捡点山里红吗?”李母道:“那东西不好吃,太酸”,李立才:“娘,我有法子做成吃食,酸酸甜甜的,娘你能借到糖吗?孩儿保证吃食做出来能卖钱,不会亏本的,明天给刘家祖母带过去肯定能给咱家涨脸”,李母说:“三儿,糖很贵的,不能胡乱糟蹋,娘一个妇道人家去哪里借糖”,李立才笑嘻嘻的说:“娘,我知道糖的价值,您放心孩儿不骗您,乳娘家有糖,乳娘新生了妹妹,家里一定有糖的,娘你去借一点,等做出新吃食,祖母也不会怪你的”,李母即恼怒又无奈,又是这样,这孩子又把话全都说死了,只能选择相信和不相信,答应和不答应,这让自己这个母亲很没有存在感,李母还是相信李立才的,情绪低落,“好,我去让你爹捡山里红去,也去给你借糖,我怎么生下你这么个孩子,一点也不省心,还净说瞎话唉!”,李母去门了,李立才躺在床上回想糖葫芦的做法。
“嘻嘻,娘,去你找块平滑石板啊!不用太大”,李立才比划着大小,李母赏了李立才一个大白眼,“娘是看透了,你就是来折磨我的”,李立才在李母脸上亲了口,又奉上一大段甜言蜜语,李母才笑眯眯的出门先石板了。下午李父背着一大筐红果回来了,大多品质不高,但是了挑出一些可以用的,李母按照李立才说的去核,家里不缺竹签,裁剪好,削出尖,把红果穿好,晾干,熬红糖,没有白砂糖将就着用吧!做出来再尝尝味道,李立才没做过糖葫芦,就知道个大概,熬糖的火候只能拿筷子一会蘸一下的慢慢试,把蘸满糖清摔在石板上,放凉糖葫芦就好了,李立才献宝似的,请李母品尝,李母吃完,评价就是儿子弄出来的都好吃,李母又做了十多串糖就没了,“娘,你快拿去给祖母尝尝,商量一下这卖卖能不能做,给刘家祖母留五串就好”。
晚饭时,李母对李立才说:“你祖父同意了,就是价钱没定下来”,“娘,糖多少钱一斤”,“30多文”,“那咱就卖3文钱一串,5文钱两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