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整个寒食宴,上首的祯明帝都没再同穆染说一句话。
他仿佛真的只是顺道来参宴的。
那些个待选的家人子们,虽坐在下首,可各个都收不住眼神,总悄悄往陛下处瞧。
纵然入宫前便听得说今上是年少继位,可如今亲眼瞧见了,众人方知晓,这位大魏新君是怎样的清朗霁月。
清峻面容上长眉斜飞,双目幽暗深不见底,却如一汪寒潭诱人忍不住弥足深陷,唇色淡而薄,言语之间总勾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惹得人不由地羞红双颊。
只是陛下似乎对谁都一视同仁,并不多言。
除了适才同长公主多说了几句外,整个席间便只有李太妃的内侄女李静涵能同对方搭上几句话了。
旁的家人子不是不想趁着机会在陛下跟前多留下些印象,可偏偏没那个机会。
李静涵每每开口,说的总是先时同陛下那几回见面的事情,旁人便是想接话,也插不进去。
毕竟这回备选的家人子里,唯有李静涵一人占尽天时地利。
家世不显又如何?
只要她背后有李太妃一日,便谁也越她不过。
因而一干人等只能瞧着对方同陛下相谈甚欢,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及至宴席后半段,也不知是谁忽地想起什么,竟放弃了同陛下攀谈的心思,径直从自己位置起身,手中端着一杯清茶,缓步行至长公主跟前。
“妾乔云露见过长公主殿下。”她说着微微屈膝,手中握着的青花压手杯却稳稳当当,杯中清茶一滴未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