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紧吧?”云安搀扶着林不羡,朝着卧房走去,一边问道。

    林不羡转头,对上云安担忧的目光,沉吟须臾,选择了另一种说辞。

    “突然有些头晕,你扶我回房休息一下就好了。”林不羡想着:适才,钟萧廷步步紧逼,在自家父亲离去后,仗着正厅内并无旁人,态度傲慢无礼,不仅将官架子端的十足,话里话外还向云安透露出他与自己尚有旧情,转过头来又“恩威并施”一边对自己大献殷勤,一边又用时局和李知府的意思来敲打自己,言下之意:明日的宴会自己务必要到场,不然出了什么事情他也帮不了自己。

    这初次交锋虽然钟萧廷没有占到什么实质性的便宜,但是云安也不算得胜。

    真是士别三日,如今这位钟同知已再不能和昔日那个寒门学子相提并论,他的野心,他的深沉心机,林不羡都尽数看在眼里,今日……自己和云安联手,也就和人家勉强打了一个平局而已。

    未来的日子怕是不会太平了,林不羡是不怕的,日子总是要过,走一步看一步也就是了,只要能维系这份家业不倒,自己受点委屈又有什么打紧?

    她只是很担心云安,云安是这场局,唯一的被牵连者。她本应有自己的生活,是一连串或凑巧,或人为的事情,将她牵连进来的,而且林不羡觉得自己起了最关键的作用,是她亲自挑明了这层窗户纸,将云安拖到了林府这条船上。

    林不羡知道云安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怕她深想,心中起了郁结,无处排解再病了,如果能借由自己“身体不适”让她暂时无暇思考,或者从适才那个尴尬的局面中抽离出来的话,林不羡很愿意卧床一日。

    果然,云安听到林不羡这么说,紧张了起来,抚着林不羡胳膊的手无意中加了些许力道,脚下的步子反而放缓了。

    “怎么呢?早上起来不还好好的,是不是昨夜没睡好啊?还是最近看账本的时间太长,累到了?”

    林不羡心中一暖,这个“咳嗽”的暗号明明是这人想的,结果自己不过随口一说,她便全信了,这人对自己,难道就真的没存半分怀疑?

    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呢?自己刚刚明明按照她的吩咐咳嗽了五声,可自己说了,她便也就这样信了。

    林不羡略往云安那边靠了靠,云安身上有种很好闻的味道,有一股林不羡在认识云安之前从来没有闻过的,混合香气。

    林不羡不希望云安再去思考钟萧廷的事情,便试着撒娇说道:“我也不知道,总之就是不太舒服,你今日可有其他的安排?能否在府中陪我一日呢?”

    云安毫不犹豫地说道:“当然可以了,我哪有什么安排,就算是有,我也能分的清轻重缓急吧?陪病号比什么都重要,要不要请白大夫来看看?还是我先让厨房给你熬一碗红糖生姜水,你喝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