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章宫中,沈谦之站在殿前,目光淡淡的瞅着下座的魏陵。
而魏陵则手捏着笔,久久没有下笔,倒也不是沈谦之给的题目太难,只是……只要这个人在,他便不免心生畏惧。
尤其是想起,他曾受冯英德蛊惑,险些将他杀了。
一炷香的时辰过去了,沈谦之缓步行至魏陵的小?案几前,用戒尺轻敲了敲他的书案,而后道:“殿下,时辰到了。”
说?着,沈谦之便抬手去拿他手底压着的白宣。
“孤……孤还未作完。”魏陵一手拿着宣纸,却是不肯放,方才他的脑子?一直想着其他的事?,分明是一篇简单的策问,可他却半个字都未写出来?。
与其他皇子?一处读书时,他便要比别人聪慧一些,比他五六岁的三皇子?与四皇子?作的文章,写的策问,都时常不及他。
作惯了那样优秀的人,自是不肯将一张白纸交上去的,尤其还是在沈谦之的面前。
他定以为自己是不能慧眼?识人又愚不可及的人,如此想着,魏陵更是将手底下的纸压的紧紧。
见势,沈谦之缓缓的松开了手,正?当?魏陵松了一口气时,却听到从头?顶上方传来?冷冷的声?音:“若这是十万火急的军情,也会等着殿下这般肆意拖延?”
太子?便是一国未来?的天子?,自是该用一个皇帝的标准去衡量与培养的。
这话?无疑戳在了魏陵心尖上,他无法反驳,当?下便羞愧难当?,只咬紧牙关,缓缓将手松了开来?。
沈谦之算是抓住了自己的错处,原以为他要借机发难,却不料,沈谦之拿起空白的宣纸,瞟了一眼?,便放在了一旁,伺候魏陵的掌事?太监王涞说?道:“太子?课上心思?不专,让李太傅多加教导。”
因着冯英德倒台后,首辅便成了沈谦之,是以他仍是以政务为要,只每五日来?一次建章宫,专查看?魏陵功课。而日常的教习,则另有一位太傅负责。
王涞听了,忙躬身道:“是,首辅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