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远顺手从桌上倒了一碗水,递到了牛奔的手中,“先喝口水再说吧,看你这样子,只怕是一路狂奔而来的吧,不急,不急。”
牛奔的确有大事要禀告,但看到高远神定意闲的模样,不自觉地也平静了下来,躬敬地接过高远递过来的水碗,一饮而尽,看着高远的眼神之中,满是敬意,像他这样的人,刻意的施恩,他倒不觉得什么,但像高远这样随随便便似乎没有什么含金量的动作,却更让他感动,因为他从高远的眼神,神态之中,感觉不到任何的刻意,似乎这就是一个平常之极的动作。
但就是这样一个平常之极的动作,在高远这样的人很自然地做出来的时候,却更让人为之倾心。
放下碗,牛奔看着高远,“都督,渔阳之事有变,我们埋在赵中的钉子秘密联络了我们,我接到消息之后,一边派人去向叶真将军示警,一边是我亲自过来向都督汇报。”
高远心中微微一震,“渔阳那头,出了什么岔子?”
“周长寿准备出兵了,如果孔德接到蓟城的命令后退的话,有很大的可能,被周长寿打一个措手不及。周长寿也想要渔阳。”牛奔道,“这在事前是完全没有想到的,完全打乱了都督在战前的布置。”
“周长寿?有意思!”高远在大帐里转了几个圈子。回过头来,看着上官宏与牛奔。“原来以为赵牧死了,这个赵牧的死堂,一定会挟起尾巴做人,想不到他居然还有这样大的心思。看来此人也是不甘寂寞啊,想要成为赵方中的又一个大员,以此来分润赵牧死后留下的权力真空?”
“极有这种可能。”上官宏点点头,“赵牧在赵方势力盘根错节,荆如风虽然崛起。但河东大营之中还有赵牧原来的副将吴增,赵杞虽然掌握了一部分兵权,又与荆如风联手,但声望根本无法与赵牧相比,如果周长寿这一战当真取了渔阳,立下这样的大功,他的确有可能借着赵牧的余荫,成为与以上两人分庭抗礼的又一赵国大员。”
高远又转了几个圈子,看着上官宏,笑道:“这下好了。上官,你先前不是说没有机会,创造机分也要上么?这机会就上门了。牛奔,你歇息一天之后,直接去河间,告诉叶真,让他好好地抓住这个机会,周长寿去打孔德,他可去突袭全城,集结他所有的兵力,趁着全城都五地空虚。给我一举拿下,.”
“是.”牛奔嘴上应着,脸上却是颇有难色,”都督,这操作起来极有难度啊!”
“自然是有难度的.”高远毫不在意,”但是我相信叶真能把握好这个度,我要先从蓟城手里撬出琅琊之后,再去拿渔阳,你告诉叶真我的这个意思,!”
就在天河郡打得昏天黑地的时候,临海的汾州,一个秘密的码头之上,停靠着的一艘大型的海船,却已是整装待发了.
这艘海船是刚刚下水的,这一次出行,则是以试验船的性能为借口,不过这艘船上将要装的人,.
回到汾州之后,周渊便偃旗息鼓,似乎完全将自己当成了一个山野之人,不闻朝事,不管外事,哪怕是周氏这一脉日子过得越来越艰难,他也不闻不问,好像已经完全认输了,但这一回,当这位老头儿突然发力的时候,在汾州的曹天赐才发现,这个老家伙,好像并不简单啊.
曹天赐曾经以为要将周渊从汾州偷偷地运出去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但这件事情到了周渊这里,却成了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当周渊全家登上这艘大海船,缓缓启航驶离码头的时候,汾州官方,仍然毫无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