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燕看着许原过来。眉花眼笑地道:"当然开心啦,这一仗,打得才叫爽快。阿伦岱那个杂种,斩将夺旗居然打到我的头上,不给他一个好看,他怎么知道姑奶奶的厉害?这是我这些年来打得最爽利的一场战斗."
"您是爽利了,可大家伙都吓得腿都软了,教头,从现在起,您就呆在这静远,躺在床上,一步也不许挪动."
"你想软禁我!"贺兰燕柳眉倒坚.
"我怎么敢?教头,你爽利也爽利完了,现在总得为腹中的胎儿想想吧,如果您不想他还没有出生就没了的话,最好就听我的话,来人,将教头抬进去."
许原丢下这句话,没好气地转身就走,留下贺兰燕一个人狠狠地盯着自己的腹部,嘴里却在嘟啷着,"这是个没用的,这点小颠簸都受不了,老子英雄,娘也是巾帼,你将来可别是个软蛋!"
拿下宁远,静远,河套的征东军北方野战集团军打开了进入东胡的大门,兵锋直逼榆林,而榆林再有失的话,征东军便可以直下和林,,准备直击榆林的时候,在另一条战线上,贺兰雄的东方集团军也开始全线动员,过去的两年之中,这条战线之上一直显得风平浪静,贺兰雄与孟冲采用蚕食的方式,一点一点地向前推进,将阿固怀恩逼退到了辽宁卫.
当贺兰雄率东路大军出盘山的时候,孟冲却正坐在辽宁卫之中,与阿固怀恩见面.
"阿固族长,现在的形式你也该看得很明白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索普已经穷途末路,我征东军两路大军如同铁钳一般夹来,东胡的时日已经屈指可数了,阿固将军如果还不为自己的未来打算,难道是打算陪着索普一齐覆亡么?"孟冲脸上带着笑容,说出来的话却是毫不客气.
"你们中原人有句话,叫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我是东胡人,如果东胡没有了,我阿固怀恩又如何存身?"阿固怀恩的脸上充满的挣扎与矛盾.
"阿固族长这话就说错了."孟冲连连摇头."我征东府与燕国不同,至于阿固将军担心你自己的前途,阿固一族的前途,不妨看看匈奴一族,看看我们东路军的贺兰雄将军,他是匈奴人,如今却是我征东府中屈指可数的大将之一,他的妹妹,更是我征东军高都督的夫人,东胡作为一个国家不能存在,但是作为一个民族,将来会和匈奴一样,成为我们征东府的一个组成部分,阿固将军如果弃暗投明,以你的能力和现在手上的实力,将来的成就,未尝会在贺兰雄将军之下."
阿固怀恩不停地摸着下巴,狠揪着下马上浓密的短须,显然难以下定决心.
"阿固将军,你难道忘了你的父亲是怎么死的了?你们阿固部族当年血流成河,从东胡仅次与王族的大部族沦落至今,这个仇恨,难道你当真就没有一点心节?"孟冲趁热打铁,"无可奈何之下亲手斩杀自己的父亲,这个滋味,我想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如今,索普已是日薄西山,颜乞五万大军灰飞烟灭,如今阿伦岱和乌苏索坦在宁远静远又葬送了两万余骑兵,索普还能拿出多少战力?"
孟冲扳着手指头,"颜乞,阿齐滋,慕容昆,拓拔宏,一个个大将命丧疆场,东胡实力如悬瀑日下,眼下,索普手中仅剩下的最后一股强有力的武装便是宫卫军了,三万宫卫军,前年在河套被我军歼灭五千,在白水黑水之间镇守的还有五千,也就是说,索普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两万宫卫军了,其它的,唯一成建制的,便只有你阿固将军麾下的这几万人了,连年大战,你东胡的经济到了什么状况,我想阿固将军比我更清楚吧?不说我们发动大举进攻,只消我们陈兵边境,与你们耗上几年,你们只怕连饭都没得吃了."
阿固怀恩长叹一声,孟冲这话,倒是正正地说到了现在东胡的要害之上,连年大战,征东军对辽东的封锁,已经让东胡的经济面临崩溃,不说是普通的百姓,便是军队,现在也面临着供给的困难,自己在辽宁卫的几万军队,早就开始节衣缩食了.
"阿固将军,东胡这棵大树就要倒了,所有还攀附在这棵树上的藤蔓都将在这场熊熊烈火之中被焚烧殆尽,此时此刻,难道阿固将军就不为自己考虑考虑吗?"孟冲缓缓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