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远缓步上前,站到了大案之后,金椅之前,蒋家权率文武百官拜倒于案前.
“王上万安!”
“各位臣工,请平身!”高远双手虚抬,看着身前那无数跪伏在地上的文臣武将以及更远处拜倒在地的无数子民,双眼不由湿润,一阵模糊,一幕幕场景如同放电影一般从眼前划过,从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惶恐,无助,到慢慢一步步地走到现在,一场场血战,一次次生离死别,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从模糊到清晰,再到渐渐淡去.
“请王上加冕服!”随着通赞官的高呼,蒋家权与严圣浩两人疾步上前,一个捧起冠冕,一个捧起袍服.
将金冠置于高远头上,轻轻地系上丝绦,蒋家权后退一步,端详着高远,此时的他,心中如同高远一般激动,磋砣半生,到了大半截都入土的时候,终于得遇明主,能尽展胸中所学,更为重要的是,在辅佐高远的同时,他的学说因为高远的不断提醒,不断地在政策之上的一点点补充而更加完善,到得现在,蒋家权确信自己的学说体系已经完全建立起来,剩下的就是发扬光大了,而有一位君王的鼎力支持,又何愁不能发扬光大?
严圣浩将袍服披在了高远的身上,两人缓缓后退到群臣之前.
“拜!”通赞官大声喊道.文武百官随着这一声大喊而再一次地拜倒于地.
新的王朝建立,新的王上加冕,各种礼仪繁琐而复杂,各种仪式要持续整整一天,高远心中即便再无奈,也只能如同木偶一般,任由那位通赞官摆弄.
就在东大街王官所在正在展开高远的加冕仪式的时候,在南大街王瘸子的羊杂面馆里,王瘸子却满脸狐疑地从坐在柜台之后看着自己的小店里四五个客人.这几个人到店里已经来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五个人分成了两拨,看起来彼此之间并不相识,吃完了羊杂面之后,又要了一壶浓茶,默默地坐在哪里喝起了茶.
王瘸子眼尖,这两拨人看似互不相识,但不经意间,总会有目光的碰撞,虽然目光一碰便会躲闪开来,但王瘸子开茶馆也多年了,看人自然有一套,更重要的是,这些人身的气息,让王瘸子觉得有些阴气森森.这些人不是普通人,王瘸子不动声色地在柜如之下将一柄匕首挪到了右手边.
今天南大街几乎没有多少人了,与往日的熙熙攘训形成了绝大的对比,大部分的人都跑到东大街去看新王加冕仪式,纵然知道去了也不可能挤进去,更不可能看到新王的风采,但只要能距离哪里更近一点,便能沾沾喜气.其实王瘸子不是不想去,只是腿脚不方便,去了恐怕是自讨苦吃,要是让人给挤翻了,爬起来都困难.
街道上很是寂静,这种寂静让王瘸子有点汗毛倒竖的感觉,似乎有什么危险正在向着自己逼近一般,这种感觉,当年他在战场之上时也曾有过.他伸手握住了匕首.
外间突然响起了脚步声,一个人突然出现在了门口,看着站在门口的人,王瘸子几乎要跳起来,那一身黑衣,他怎么会不认识?那是监察院的制式服装.
屋里的四五个人的身体突然之间便僵住了,王瘸子目光转动,看到屋里的几个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将手伸到了怀里,他立时伸手握住了那柄锋利的匕首.
易彬倒负双手,施施然地从门口走了进来,盯着靠近屋角的一人,微笑道:”狄指挥使,听说你跟着檀锋到了秦国,加入了黑冰台,不在咸阳享福,巴巴地跑回蓟城来作什么呢?是为恭贺我王今日正式加冕的么?可既然来了,也应当去我们监察院吧,怎么窝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