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之恢踏进明台所居住的县衙的一间偏房,一眼瞧见屋内正襟危坐的一个人,顿时吃了一惊,手猛地扶上了刀柄,呛的一声,刚刚拉出半截来,手已经被旁边伸过来的一只手紧紧按住,又将拉出来的半截刀摁了回去。
“卢副统领,这是我的客人。”明台看着卢之恢,似笑非笑地道。
卢之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看着那人,道:“勾信,你胆子倒大,也不怕明指挥使将你碎尸万段。”
勾信嗬嗬一笑,“如果明指挥使要将我碎尸万段,那卢副统领还能看得到我吗?卢副统领,我今日到此,可是奉了路大将军的命令,来为长风县诸人指一条明路的。”
“好了,你们两个,不必这样斗鸡一般的互相瞧着,大家都是国之重臣,所言所行,无不与国之大政有关,还是坐下来好好商议一下吧!”明台淡淡一笑,径直坐了下来,“勾义,你说清楚一些,路大将军对我们长风这些人,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章程?”
勾义点点头,清了清嗓子,看了一眼卢之恢,道:“明指挥使,卢副统领,现在我们可以说,大势已定,长风这边虽然还拥有精锐的数万玄衣卫,但内无粮草,外无援兵,说句不好听的话,即便路大将军不发兵来讨伐,你们也坚持不了几日,不知我说得对不对?”
明台不耐地道:“我们的状况自己清楚,不用勾义你来提醒,你直接说,路将军是怎么想得便了!”
“是勾义罗嗦了!”勾义躬了躬身子,“路大将军兵进咸阳,并不是为了谋反篡位,而是为了清君侧,诛奸佞,现在奸佞范睢已经伏诛,只可惜周玉谋反。致使大王蒙难,这是路大将军万万没有想到的。可事已至此,却是无法挽回了,只能尽力将损失减到最小了。”
“所以。对于长风的三万玄衣卫以及王公贵族,路大将军是绝对没有恶意的,这一次派勾义来,就是要让明指挥使与卢副统领放心,我们的兵马。是绝不会来攻打你们的。”
卢之恢哼了一声,“既然如此,那先王故去,路大将军难道不应该迎立先王之子嬴稷为王,为何却立了什么大王子的遗腹子嬴准为王?”
勾义嘿嘿一笑:“卢副统领,先王宠信奸佞,将这大秦弄得四分五裂,战火四起,先王若在倒也罢了,先王既去。自然要择贤者而立之,先大王子之遗腹子,这十余年来一直便在路大将军的侍奉之下,只不过先前没有声张罢了,先大王子无罪而被武烈王诛杀,诸朝臣大都可是心怀不贫啊,自古以来,立王自古有立嫡立贤立长之意,路大将军奉嬴准为大王,并无过错。”
“不管立谁。只要王位之上坐着的还是赢氏便够了。”明台瞧了一眼卢之恢,淡淡地道:“卢副统领,你说是不是?再说了,嬴稷现在也不在了。争这些还有什么用。重要的是,怎么让这数万人活下来。”
卢之恢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大将军说了,如果长风诸人愿意归顺朝廷,则既往不咎,官职照旧。待遇俸禄不减,等朝政安顿下来,新王必然另有封赏。”勾义道。
“大将军仍然让我们带兵?”卢之恢惊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