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林海密奏,甚得皇帝心意。皇帝原本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有心提拔林海,自然也需要这人有胆识谋策,当即密令夜召林海,吩咐如此如此。
林海即受命星夜随忠顺王等人秘密南下,以求速审此案。
果然,一行人刚至维扬地界,便见把守城外的士兵个个是面带凶色,不似往常循规蹈矩模样,如今挨个搜查出入百姓行李行当,正应了城外小儿之语:
“凶神恶煞吏为首,收脂刮膏官当先”。
“他们竟敢如此?”忠顺王见此不由大怒,暗自扼腕,哪怕都中权贵纨绔之多,也没一个敢这般大日白天便翻搜百姓物品的。
忠顺王此番微服出巡,众人皆是常服。那守门兵吊儿郎当,却是一等势利眼,见这几人行李萧然,料定无甚油水可捞,挥手骂道:“快滚快滚,别挡道!”
众人默默无言,皆是心里堵了一口郁气在胸。
忠顺王走在林海左近,二人不时商讨如何进王友道府宅中探问。只是半天在外围城里转悠几圈,见愈是靠近衙门的地方,愈是监管严厉。
“这起子小人!”众人不由心中暗骂。
“他们困住这王友道,逼迫他同流合污,这王友道也是,无人出面监管,这扬州城可不就是他们的天下了!”同行的官员也长叹一口气。
忠顺王拍案:“回去该给江南织造参上一本,竟半点声色不露!若不是这王友道上书求罪,我等该还蒙蔽在鼓里,不知这起人藐视天威!”
林海叹气,才见百姓行色匆匆,面带惊色,城里的但凡有些家当的都往城外逃窜。抓住一摊儿主人问时,竟什么也不敢说,那人只道:“天要变啦!我们这些小人物挨不得这样事,求老爷给条活路罢!”
众人才找到落脚处,几个轮番使人出去探寻。
及至深夜,林海灯下奋笔疾书,仆从敲门道有客来访,出去看时,却是青面白胡大汉,衣衫褴褛,形容落魄。
林海一怔,却不是旧年他衙下最得力一人,名唤单弘新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