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璜日记:2000年11月15日。睡了一整天,直到下午4点37分才醒过来。肥胖的女房东还在不停的抱怨着环境气味不佳。她一共有5个不同父亲的孩子,男孩,女孩,这样的人,我可以肯定她是骗福利的。落日的旭辉撒在我的面罩上,不久,天就要黑了。我站在楼顶的平台上,坐在水泵旁。而在我下面,这个肮脏的城市,正在歇斯底里的惨叫着,城市里的日落就像小巷中被抢劫刺杀的鲜血,这片鲜血染红了整座城市,而那愚蠢的气味,就像弱智儿童的屠宰场一样,从每个路人的身上传了出来。
澳港城。在星期三的晚上,一位笑面人在这座城市里死去。我很清楚,有人知道原因,我探头望向楼下那肮脏地方,在这下面,有人知道的。黄昏漂浮着乱伦和道德败坏的恶臭味…是时候该活动一下筋骨了。]
唐璜合上笔记本,将其放入自己左边的风衣口袋里。缓缓的站起身,看向远处被墙体掩盖的落日与这座即将落幕的城市。他重新整理好面罩,带上他那熟悉的帽子,从楼上的铁梯下了楼。
这是一间酒吧,曾经的他是这里的常客。还有游隼,笑面人,思考者。就连命运守护者也时不时的在这边喝上几杯龙舌兰。他们的老板哈瑞是个好人……在这个城市的其他人看来的确是。他很好被说服,或许他在这里会得到他需要的答案。
【~我听到了一曲神秘悠扬的旋律,大卫王的弹奏愉悦了上帝,可你其实并不在意音乐,对吧。那旋律像这样奏起,f调与g调有降小调,也有升大调,饱受煎熬的国王谱写下这首哈利路亚!~哈利路亚~哈利路亚~哈利路亚~哈利路~亚~你的信仰很坚定,但是还需要更多的证据。你看见她在屋顶沐浴,月光下,她的美貌将你彻底击垮。她将你紧紧的捆绑在,她的餐椅上,她砸坏了你的宝座,剪了你的头发,从你的唇间,她读出来~哈利路亚~】
酒吧的老调自然自由婉转的从那扇破旧的铁门里流出,依然是那首婉转悠长的《HAIIElujah》。唐璜用脚将这破旧的老铁门打开,一道血红的夕阳印着唐璜的身影穿透这黑暗的地方将原本暗淡的环境印上血红。酒吧里喝酒大谈阔聊的人们瞬间沉静了下来,妓女们也被所透过的阳光所吓到,每个人都齐刷刷的看向门口的那个人形,他们不是被铁门打开的声音所惊到,而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阳光所恐惧,以及那位带来阳光的人,他们已经在黑暗中摸索的太久,甚至以为黑暗才是他们生存的地方,而每当有光明降临,他们选择的不是接受,而是继续抵制着。
唐璜无视着黑暗中一切直视他的眼睛,笔直的走向吧台。因为他们不值得被拯救。
一位头发略显稀少身上穿着一身破旧的礼服的老年酒保瞪大了眼睛,惊愕的看着他的面具,他认出了他,那副恐惧的模样。
他放下了手中正在擦拭的三角酒杯,吞咽着口水,努力的放松自己,使自己的双手不再因为恐惧而颤抖。
“唐…唐…唐璜!你,你你,你。你最近,最近还好吗?”
唐璜默默的抬起头,脸上的墨迹面罩不断变化着,直直的瞪着面前的这位老酒保。
“我很好,快乐的哈瑞。你呢?”
哈瑞陪着笑脸,又拿起了一旁已经被擦拭的锃亮的酒杯,手忙脚乱的继续擦拭着同一个地方。他扯了扯脖子上的领结,声音颤抖着,慌乱的回话:“很好,我,我也很好,你过的很好,我,我也很高兴。呵呵呵……”
唐璜两双手插入口袋里,继续默默的看着哈瑞。他看着唐璜脸上不停变化的墨迹,好像明白了什么,手中的酒杯瞬间掉在了地上。随着一阵清脆的响声,油光锃亮的三角酒杯被坚实的地面摔的粉碎,哈瑞几乎要跪在地上,表情上的笑容夹杂着痛苦,让人可怜而又无奈的哀求着。
“哦,上帝啊。求求你,唐璜,请不要在这里杀害任何人,求求你。求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