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自是不会知,为了将计就计,为了麻痹敌人,尉迟弘在晚宴上饮了几多杯烈酒,这烈酒下了肚原就不舒畅,又紧跟着在温泉池子里划了一圈,汤池的温度直直将酒的后劲儿逼了出来。
这才易乏得紧。
眼瞧着喊不醒也摇不醒,初一眼珠子一转,想了个办法,从船尾那一堆杂物里,拣了个碳炉烧起来,把原先换下来的衣裳摊开来烤,想着一会儿干了自己穿这身,胡服留给太子,那太子也不会受冻了。
只是这炉子毕竟小了些,等烤好衣服,天边都毛毛亮了,初一上了岸,躲在榕树的树干后面把衣裳换了,急忙忙回到船上就去脱尉迟弘的衣裳。
咸猪手刚上手,一颗纽扣没解开,就对上倏然睁开的眸子,初一莫名心虚地笑了笑,一把拽过换下来的胡服,“殿、殿下,你身上的衣裳还湿着呢,换一下吧。”
“不用。”也不知是不是刚睡醒,声音有点沙哑,“裴琰呢,一晚上都没来?”
“没有啊。”初一倒不奇怪,上辈子爱整人的裴琰给她印象太深了,“裴世子一看就不太靠谱,没准追着柳素素满街跑,哪有功夫管你。”
尉迟弘颤了颤睫毛,思索片刻,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他这表弟一辈子怕是栽在这个女人手里了。
“既如此,那小宫女你就自个儿回去,麓山山门就在山背后,你拿着孤的令牌找一个姓朱的少将,他在山门前巡防,他会安顿好你。”
“那你呢?”
“孤还不能回去。”
有什么事情比被死亡还要重要?“你就不怕你一走,皇上就改立太子吗?”
“那你就不怕你一走,皇上就一病不起吗?”
默了默,尉迟弘启唇,有些吃力地道:“他不会的。”
初一不知他说的是皇上不会改立太子,还是不会为他忧心,但还来不及追问,就见尉迟弘仰头摔了下去,敲得砰砰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