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石生惊呆了半天也没有坐下,电话中传来一阵阵的忙音,他才醒悟过来,难道是易向师请动了何总理向燕省施压?不会,易向师和他的争论,有意气之争,也有理论上见解的不同,但总归来说,不能算是完全的私人恩怨,而且据他了解的易向师,也不是不知深浅的人,不可能因为调动夏想的一件小事,而将矛盾捅到国务院!
易向师不是没有政治头脑的人,那么何总理打电话这件事情只能说明,确实是何总理本人对燕省的保守微有不满。
而且何总理亲自打来电话给他,是不是要传递一个政治信号?就是如果在他任期内能够让燕省的产业结构得到合理的调整,那么等何总理执掌国务院时,他还可以再进一步?
叶石生的心思在一瞬间转了无数圈,最后却又冷静下来,决定还是小范围内召开一个会议,探探大家的口风再说。毕竟燕省一向保守惯了,他一个人想要推动改革,也是独木难支。
夏想还不知道因他引起的第二轮较量已经开始,也确实易向师是找到了一个由头,借机对叶石生发难,倒也不是他真的要和叶石生解决私人恩怨,再说也没有什么真正的恩怨——易向师确实是对燕省的保守和落后不满,感觉燕省就如一艘腐朽不堪的大船,锈迹斑斑,却没有人主动修补,只管勉强摇摇晃晃地向前开。
其实燕省有许多优势可以利用,但每一任书记和省长都非常保守,除了会大兴土木之外,发展经济、调整产业结构几乎从来没有成功过——不是不能成功,是不想成功,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正好借此机会,易向师想敲打敲打叶石生,看他有没有胆量在燕省推行改革试点。当年辩论时,叶石生可是慷慨激昂得很,到了地方上做了几年的省长之外,反而变得无声无息了。
对于上层的争斗和考虑,夏想接触不到,就算知道也没有什么用处,他现在除了处理信息处的工作之外,就一心扑在钢厂和药厂的遗留地皮之上,眼见快要过年了,市里年前也要定下来地皮的归属,不能马虎。
快下班的时候,夏想意外地接到了邱绪峰的电话。
邱绪峰人在燕市,办完事后想要和夏想见上一面,问夏想是不是有时间。夏想微一思忖就点头答应了,邱绪峰现在和他关系反而有越走越近的趋势,是个可以合作的朋友。
因为正赶上吃饭时间,二人就相约在东坡食府见面。东坡食府离市委不远,离省委有一段距离,夏想就开车前往,走了差不多有半个小时才到。
邱绪峰已经要好了雅间等他。
邱绪峰热情地和夏想握手寒喧,看得出来,他的笑容中有几分真诚。夏想客气几句,就坐下问道:“邱书记来市里办事?”
邱绪绪不说话,先是饶有兴趣地看了夏想一会儿,又意味深长地笑了:“夏处长,我就发现,你确实不简单,走到哪里都能成为各方势力的焦点……”
夏想就笑:“邱书记的话可有幸灾乐祸的意思,我现在受了冷落,你还说笑,不够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