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澶心下愈想愈气,随即抄起凉被蒙了头,强自闭了眼睛困觉了。
那头沈远正帮沈肃容温足,饶是手上再小心翼翼,总不见得比得上女子的。
沈肃容原还不觉得,只两相相较之下,昨日的自己恨不得再不睁眼,今日眼下只觉这沈远平日里练功竟这般用心的么,怎的手劲能这般大?昨日霜澶是柔荑轻舀,如今盆里的水已然被沈远撒了个十之七八,榻下皆是水渍,当真教人看不下去。
今日也就罢了,日后沈远那双脏手再想碰自己,妄想。
沈远自然不知才刚半刻都不到的功夫,先头他给沈肃容出主意的那点子高光,已然消耗殆尽。原先他倒也说过要帮沈肃容温足,只沈肃容向来避讳,故而也只是简单泡上一泡,旁的一概不做的,只昨日瞧着霜澶那般,现下也是想尽了心力来伺候的。
想到此处,沈远心道自己如今将自家公子的心思猜了个准,昨日原还是他去小厨房差人为霜澶备下的热水,不想竟派上了大用场。想罢,竟还兀自洋洋得意了起来,嘴上也卖乖道。
“公子觉着如何,奴才手劲可大?”沈远如今是第一回,竟还有些兴奋。
半晌都不见沈肃容有应,心下不觉奇怪,遂小心翼翼抬了头,不想沈肃容正沉着眉看着自己的手。
沈远心下一惊,蓦得一松手,沈肃容竟就借着这个机会抬了足,随即趿了鞋,又去架上随意拿了本书翻了起来,再不叫沈远碰自己。
沈远纳闷,心道莫不是自己伺候得不到位?“公子,奴才现下也是第一回,若有哪里做的不好的,公子说与奴才,奴才下回好改。”
沈肃容深吸了口气,心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哪里还有什么下回的。”
又不紧不慢得翻了一页书,才道,“先头让你说与霜澶的那些话,可都说明白了?”
“都说明白了的,只道公子身边有奴才便够了的,旁的人来了也是画蛇添足。”
沈肃容扯了扯嘴角,心道沈远这般不要脸面的话都能面不红心不跳得说出口,也不知霜澶信了不曾,面上沉静如水,“我知晓了。”
顿了一顿,又道,“快且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