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架势,她当真是不曾遇到过,从前在翰墨轩,也不是没有与旁的男子接触过,与大公子向来是守分安命的,更遑论弟弟一般的沈禄。只从没哪个像现下这般教自己心猿意马的。
沈肃容倒是从容,只扶稳了霜澶便要松手,不想这一松,霜澶居然顺势跌坐了下来,倒也将沈肃容瞧得一怔神,随即敛眉,风轻云净道。
“这是怎的了,从前在翰墨轩,你也是这般么。”
“奴婢……奴婢……怕是有些害暑热……”霜澶面色微胀,抚着脸,拘谨道。
却不想沈肃容随即也蹲下,沉眉细细瞧她,“可要紧?我让沈远叫大夫。”
霜澶更是张皇失措,“不用的……不用,奴婢现下已然好了的。”
“真的?”沈肃容狐疑道,却不戳破,复挑了眉,不知怎的心下舒畅起来。
霜澶瞧沈肃容面上犹如写着:你在框我,这四个字。心下不免胆怯。
“公子,您能起了么。”
沈肃容这才发现原自己还蹲在霜澶面前,霜澶被他不经意间迫进了这样逼仄的角落,当真是一动都不能的了。
沈肃容遂起了身,随即自拿了那本《鉴略》,不再理会霜澶,复回到案桌旁坐下了。
霜澶见状,撑着身后的书柜忙起了身,只怯怯得站着,思绪烦乱,但不待她理清方才种种,沈肃容就唤她。
“楞着作甚,过来,拿笔,临了这《鉴略》。”
霜澶这才回神,小步上前至案桌旁,摊开《鉴略》,那书上的字瞧着是劲瘦有力,比起大公子的字倒更凌厉些。
沈肃容斜眼瞥了霜澶,见她翻开那书瞧着正入神,不知怎的心下一时欣忭了起来,不动声色得站起身,将案桌旁的位子让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