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亦是一身玄衣,却嚣张得连脸也未曾蒙,一张典型北地男人,犹如刀劈斧凿的脸轮廓分明,眼眸幽深,眉眼间恍若含着远山近水,这会儿却很有两分无奈地瞅着面前的叶辛夷,叹道,“不是让你好好睡觉吗?怎么这么不乖?”
是沈钺。
叶辛夷的脸色却是陡然一变,“你怎么来了?”方才那样的险境也没有露出的半分惧色,这会儿却是布了满眼。收了轻鸿剑,便是奔到了他身边去。
“你说我为什么来?”沈钺眉眼沉沉,语调亦是沉沉,“你还真是艺高人胆大,什么地方也敢闯?”
叶辛夷垂了眉眼,没有回话,反倒急急问他,“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解毒丹……”说着已是往袖中探出,手在途中被他截住。
“解毒丹我含着呢。”沈钺的嗓音含着两分叹息,漆眸幽沉将她望着,安静而无奈。
叶辛夷被那双眼看得垂下头来,“我不能放弃这个机会。”所以,瞒着他也要来这一趟。她未必不知道这有些鲁莽,可她等不得,也没有办法多想,明知是冒险,却也不得不为。
沈钺何尝不知,“就算如此,你也该与我说一声,我与你一道来,也有个照应。你知不知道我刚才见你不在屋里,猜到你往哪儿来了,差点儿没被你吓死?”
“对不起,阿钺!可是……你不能来的。”他体内可有那只小虫子呢,一个装了子蛊的银铃铛就能让他痛不欲生,这里是娑罗教的地盘,谁知道有什么东西?若是不小心触发了蛊毒,那可怎么好?她怎么可能让他来冒险呢?
月光投下来,滤进他眼底,好似激起了层叠的波澜,却又被那暗色遮盖掩溺得不见痕迹,“我已经来了。”
是啊!叶辛夷双肩微垮,现在再提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她很快打迭起精神,“咱们得想法子出去。”否则别说找什么解药了,他们会在这处处是毒,又恍似迷宫的地方困死。
沈钺深敛了眸光,松开她的手,上前一步,眯眼打量着月光下,夜风中随风摆动的莽莽荒草,“并没有什么奇门遁甲之术,只是有人借着地利之便使的障眼法。”
特意在这深长看不见方向,却又处处相似的草丛中修些类似的小径,让人迷失其中。
不过,也确实是因为这些草太过长,占地也广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