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茉抬起头,两行清泪从她的腮边流下:“太后娘娘,您还可以拆开这反面第一朵梅花的花瓣,我曾在刺绣的时候刺破了手指,这绣布上有一点滴下的血液。这绣双面绣的绣布是极其柔软的丝绸,这样的丝绸是无法清洗的,所以我才在有血迹的地方又绣了一朵梅花,原本我是不打算在这一处多绣上上一朵梅花的。”
太后轻轻皱眉,她确实有些奇怪,这背面的梅花图格外和谐,花朵也是不多不少,盛开的梅花、半开半闭的梅花以及小小的花骨朵儿,每一朵都有其不同的姿态,有的含羞开放,有的热情似火,有的则被厚重的雪片压倒却不屈不挠还在往上伸展。
这幅梅花图绝对算得上是精品中的精品,将一副雪中寒梅绽放的样子描画的淋漓尽致。这一整幅双面绣唯一一点不和谐的地方就是最上面的一点梅花,那点梅花其实从技艺上来说,其实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绣线也是非常精致,但是却与整体的格局格格不入。
太后吩咐身边的小丫鬟:“你们给我找一把小剪子来。”太后其实是不愿意挑开这朵梅花,毕竟这梅花虽然格格不入,但是也与整幅梅花图息息相关,甚至若是拆了这朵梅花,说不定还会将正面的牡丹图也一同毁了。
太后是极其喜欢这一幅双面绣的,她是有些不愿意将白茉绣的双面绣拆掉的。但是为了将这些事情搞清楚,她只能将这幅双面绣拆掉了。
太后的动作很利索,她挥手示意那些小丫鬟自己亲自来,然后举起那把小剪刀三两下将那朵梅花拆开了。
随着丝线一点一点的被拆下来,张孜的心也跳到了嗓子眼里,她内心是知道白茉十有八九说的是真的,但是此刻她仍然是在心里暗暗祈祷,祈祷上天降下奇迹——
奇迹没有发生,太后放下看手上的剪刀,她阴沉着一张脸,将那幅双面绣举给众人看:“这朵梅花下面有一点血迹。”
锦然急忙抬眼看去,果然,那朵梅花下的绣布上有着一点小小的血迹,许是因为时间长了,那朵血迹甚至已经暗暗发黑,变成了暗红的颜色。
“啊!”白茉尖叫了一声,她无力的摔倒在地上,张口想要说出这幅双面绣的真正来历。
若是说刚刚张孜还妄图着反咬白茉一口,趁她没有证据将这一幅双面绣据为己有,但如今白茉两条铁证抛下来,她是连一点这样的心思都没有了。
此刻只能把这双面绣的真正来历托盘而出了,可是…….
张孜咬了咬牙,刚刚要开口。
那白茉却抢先一步,她摸了摸眼角流下的泪水:“唉,张孜,你怎么这样糊涂,若是二伯母知道了你今日的作为,心里该是多么难受啊。”
张孜浑身一抖,她惊惶的看向上首的白茉,白茉背光而站,殿外射进来的阳光使张孜看不清楚她脸上的神色,张孜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把话咽到了肚子里,她怨恨的盯着白茉,若说此刻她的眼神是刀,那白茉早已经被她的眼神戳出百十来个血淋淋的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