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锦然,你这个贱人!”京都京郊的破庙里,传出尖锐的女声以及“啪”的响亮的巴掌声。
破庙里,一个身着灰色布裙的女子虚弱的躺在铺着稻草的地面上。纵是衣衫褴褛,身上只着一袭破烂的麻布衣裙,也掩盖不住她轻灵的容貌,粉色的唇因主人的虚弱而显得格外苍白,一双浅灰色的眸是娇俏可爱的猫眼,此时也不如平日一般灵动甜美,而是闪着仇恨的光:“罗依,你竟然敢打我?”
而那个被称为罗依的少女则得意异常,原来有着几分清秀的脸也因嫉妒而扭曲的格外丑陋,她的五官已经因得意忘形而挤在了一起:“哼,盛锦然,你还以为自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盛家大小姐?呵,你们盛家早就被流放了!而你?不过是我们罗家的洗脚婢罢了。你若是识相,就乖乖把你家产业交出来。我哥哥现在贵为兵部尚书,马上就要尚公主,你有什么资格占着我罗家长妻的位置?”
边说,罗依边往盛锦然因无力而垂在被外的宛若凝脂的手上使劲踩下去。她的眼中闪着恶毒的光,嘴里阴阳怪气道:“哟,盛大小姐,你也不想自己这摆弄琴弦的纤纤玉指被踩断吧?”盛锦然自幼练琴,琴艺出神入化,当年一把弦乐琴伴她名震京都,罗依早就嫉恨不已。
“若不是这个盛锦然,我早就能成为京都第一贵女,不过现在也不晚……”边想着,罗依脚下边加了几分力气。
“依儿,好了,不要闹了。”一直跟在罗伊身后的男子开口宠溺的说到,这是个温文尔雅的男人,虽不算龙章凤姿,但也有他的俊秀之处。他是罗依的哥哥罗暇,也是盛锦然的丈夫。
盛锦然抬头恨恨的看向了罗暇,早先罗依恶毒的踩踏她的手时,纵然已经疼痛的冷汗直流,盛锦然仍然是倔强的不置一词。
现在,看着这个自己放弃了尊贵的身份、放弃了深爱的家人、放弃了一切与之私奔的男人,盛锦然终于忍不住了。
一双玉眸含泪,眉头轻蹙,她的脸上还带着被罗依打的那一巴掌的红痕,楚楚可怜。锦然似乎难过而又愤怒到了极点:“罗暇,我盛锦然待你不薄,我自家中叛逃,助你登上那兵部尚书之位。我的嫁妆,好,尽归于你,我的父兄也将势力都赐予你。而你呢,你做了什么?你杀我父兄,害我长姐,你还想从我身上夺走什么?”
盛锦然想起了自己家中的那场大火,盛府,在那场火中燃烧殆尽。自己的母亲早在自己逃婚的那日便已气血攻心而死。
而自己的父兄,也在这个人渣的安排下,在战场上粮草断绝殆尽,武器也都是锈了的剑与矛,自己的三个哥哥,大好的盛家男儿,没有为国而死,反而死于了自己这个不孝女的拖累。
想到这里,盛锦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一把拉住俯下身子的罗暇的领口,狠狠的说到:“罗暇,我纵是死,也不会将我家中资产交付与你。我死后,也将化作厉鬼生生世世的缠着你,杀了你。为我盛家七十八口老老小小报仇血祭!”锦然几乎是状若厉鬼,再加上嘴角不知何时留下的鲜血,显得格外的可怖。
罗暇被盛锦然决绝的语气吓得一震,他使劲挣开盛锦然的钳制,冷冷一笑:“盛锦然,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他朝门外招手,唤进来两个侍卫,那两个侍卫拖着一个满身鞭痕与鲜血的少女走进破庙。
“盛锦然,你不顾自己的死活,那你管不管你的好丫鬟栗盈呢?”说着,他狠狠的捏起那个昏迷丫鬟的下巴。栗盈是盛锦然自小一起长大的贴身丫鬟,说是丫鬟,不如说是姐妹。当初锦然逃婚,栗盈也跟着锦然一起逃出盛府,忠心耿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