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浓的好似一团化不开的墨。
孤清的月下,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下了陡立巍峨的辟日山,整个人如同一只轻盈的燕隼,掠过漆黑的山林。
直到他自觉距离辟日山已经有一段距离了,黑衣男子这才在一块青石岩旁停了下来,一把拉下脸上蒙面的黑布,下意识摸着胸口的册子还在,这才轻吁了口气。
可能是赶了太久的路有些渴了,男子立刻跳下岩石,警惕地打量下四周,这才蹲在涧泉旁,掬了一捧水,干燥的嘴唇还未触及冰凉的泉水……
忽的感受到脑后袭来一阵疾风的男子,心下一片大骇,刚想要避开,却已然来不及了。
一只冰凉刺骨的手掌按上了他的后脑。
随着一股断筋裂骨般的剧痛以男子的后脑为中心蔓延开来,刹那间,一道道血丝从他的眼眸当中显现,男子的喉咙里也发出一声声变调到已经不似人声的哀嚎来。
短短几息,他整个人就像是从地狱中走过一遭似的,浑身上下汗湿到仿佛刚从水中捞出来一样。
待他身后之人的手掌一离了他的后脑,黑衣男子像是一下子被人抽去了所有的骨头,似滩泥一般,软倒在地,不停剧烈抽搐着。
直到这时,黑衣男子才视线模糊地看清徒然出现在他身后这人的真实面目。
冷冽的月光下,来人一袭白衣,神情淡漠得好像刚从月宫之中下到凡间,浑身上下充斥着一股高不可攀的气息,不是他们的好庄主,裴衍之,还能是谁呢?
“嗬嗬……”
不知道对方对他做了什么,此时竟连说话的力气都无,身着黑衣的裴二,喉咙里不住发出一道又一道的呵气声。
充血的双眸瞪得大大的,似是在怨恨诅咒一般。
可对于他的不甘,裴衍之从头至尾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一丝的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