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色却淡,眼神也疏离……洪湖县县令的事情,彼时不大知道,但若有心,也不难打听。这县里人人知晓,王县令背后站着顾氏皇族、贵妃之子,顾言耀。
顾言耀……那是容家的死敌。
容曦虽不觉得对方一定要为了容家而放弃自己的大好前程,但私心里却觉得,你既选择了顾言耀给予的前程,便不必站在此处惺惺作态于对容家念念不忘的样子了……无端让人觉得这怀念多少有些过于廉价了。
她的表情并不明显,若非熟识之人自是瞧不出来。县令只觉得是乍然见到“故人”引发了心中诸多优思,只点点头,笑曰,“嗯,是不错……大约也算是名利双收……只是……”
他表情落寞,欲言又止。容曦却假意没有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似的,轻笑,“大人年少有为,的确名利双收。只是听说这些年还未娶妻?陆老夫人这阵子倒说有位姑娘家,也是书香门第,寻着她想要她说门亲事……不知,大人可有意相看?”
王县令微微诧异,半晌才轻笑。摇头道,“不必了……咱们这样的人,配不上人姑娘。”
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平静。
洪湖县王县令,青年才俊、父母双亡,若非他自己站出来说,绝不会有人查得到他就是彼时容家的一个家生子,如此人物,道一句“年轻有为”的确是当之无愧的。
“大人过于自谦了……”
他端着茶杯,始终没有喝,只双手捧着,似乎冷极抱着暖手似的,“大小姐这些年,还好吗?……哎,瞧我,说的这是什么话,大小姐如今既得了陆家上下的喜欢,不管之前好不好,往后总是好的。”
“婚期可定了?”
容曦摇头,“还不曾。”
即便对对方有些意见,但说起此时,她的脸上仍多了几分笑意与真诚,“老夫人说后山的灵隐寺最是灵验,待过了这阵子,拿着八字上去合一合,再让方丈选个良辰吉日……届时,请柬自会送到大人府上。”
她不喜欢归她不喜欢,但陆家和县令府之间的关系并无利益冲突,陆家大婚不可能不请眼前这位,她也不会不懂事地从中搅和了去。
对方捧着茶杯,点点头,“甚好、甚好……我就在这里,先道一声恭喜了。陆家虽是这江南的庞然大物,但甚好相处,大小姐和时家嫡女又熟识,陆家上下定不会为难与你,这日子呀……老爷夫人也足以感到欣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