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儿……”
他似乎极为惊喜,上前两步盯着自己,“娇儿,是你吗娇儿?多年不见,你竟是比彼时还要好看许多……”
那人长着一张不算惊艳的脸,方方的国字脸,下颌线条有些冷硬,瞧着就是个木讷实在的人。
若是搁在平日里,迎面遇到贵妃都不会多看一眼,偏生,那人唤她,“娇儿。”
那人眼底碎光闪烁,令人想起多年以前,也曾眼底带光青春少艾的自己。
她恍惚间忆起,哦,原来她还有个闺名,叫娇儿。哦,原来彼年还有个青梅竹马的少年郎,也曾笑嘻嘻地揪着小男孩的小褂子乐呵呵地唱着儿歌。
“清哥哥。”她驻足,低唤,声音迟缓带着几分不自然的尴尬,像是太久没有张口说话的人突然开了口。
那些曾经以为在来路上被丢下的记忆,只因为一个称呼,突然之间就全部回来了。
对方频频点头,搓着手,道,“是呢是呢,娇儿还记得我?”
明明截然不同的两张脸,小时候软糯软糯的孩童,长成了如今这般其貌不扬的样子。彼时她也只是有礼地颔了颔首,便道别离开了。
回程途中,她还笑着唏嘘道,说着人当真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小时候可可爱爱的,长大了不过尔尔其貌不扬。
嬷嬷抿嘴笑,说贤王从小到大一如既往地英俊潇洒。
为母者,听着人夸自己的儿子,大抵都是开心的,遇见儿时玩伴的事情很快就被丢到了身后,甚至,所谓“娇儿”也很快被遗忘。
毕竟,荣华富贵终究是自己的选择,她也不会在享受身份带来的荣耀时,还故作清高道一声委屈。
她自认素来清醒又理智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