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拉着时欢在身边坐了,又将走到自己另一边的顾辞推到时欢边上,非说不爱跟他一个闷葫芦坐一起,要等谢家小子一起坐……
顾辞哪里不知道自家祖母打的什么主意,他自然是乐意得很,脸上却一脸被嫌弃的样子,坐了过去。偏生时欢听到“谢家小子”就觉得浑身不得劲儿,一想到方才和顾辞十指相扣的样子,耳根子就悄悄地红了。
没一会儿,谢绛就到了,连着一块儿过来的,还有过招过地酣畅淋漓地含烟和林江。两人被老夫人一起招呼着坐了,含烟虽觉不妥,但见时欢对她点点头,她便道了谢,在最外头的位置坐了。
一桌子菜,大半都是时欢爱吃的。这些年,老夫人早就将她的口味掌握了七七八八。
顾辞知道她脸皮子薄,众人面前、还有长辈在场,倒是没有再逗她。
一个安安静静低头吃菜,耳根子隐约还有些红,头低地都快埋进碗里了,另一个,一手搭着椅背,一手端着茶杯,看似陪着老夫人说话,实际上眼神从来没有离开过将自己当成了鸵鸟的丫头,眼底眸色温和又宠溺,间或搁下茶杯为时欢夹几筷子她够不着于是半点儿没动的菜。
这丫头,无时无刻不守着那些个规矩,像是已经融入了骨血里的坚持。让她站起来夹远处的菜,那是不可能的。
这样的温和随意,反倒半点生分也无,两人之间的关系明显异于常人。即便是含烟,都明显察觉出这两人之间若有似无的……有些尴尬……却有异常和谐的气氛。
和此前完全不同。
晚膳后,时家来人接,老夫人本想拉着小丫头散散步消消食顺便说说话为自己孙子再争取点好感的,如此便也就只能放人离开了。
放走了小丫头,满肚子八卦心思的老夫人转身就要抓自己的孙子探讨一下这个话题,谁知道顾辞今日还真装上瘾了,一摸自己的脑门,对着林江招手,表示自己病体未愈,要赶紧回去休息才是……于是,遁了。
老夫人站在自己院中,看着忽然之间空无一人的院子,嘴角抽了抽,只觉着这个孙子全身上下唯一一处能说得上好的,就一个……眼光好。
顾辞回到院子没多久,谢绛就已经不走寻常路地跳了窗进来,一本兵书毫不留情地丢回了桌上,大刺刺在顾辞身边坐了,“怎么样,本小爷识相不?知趣不?”
顾辞给了他一个眼神,很敷衍,“识相、知趣。”
“所以……回了帝都,同老爷子说起的时候,知道说些好话了不?”对于那封加急送回帝都的信,至今为止都是谢绛耿耿于怀的存在……一顿鞭子怕是逃不掉了,若是回去顾辞还能补上几句好话,指不定还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