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瞪着西泽尔，忽然嗤笑出声：“西泽尔，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她神情轻蔑，眼神像看草丛里的蚂蚁，连讲话的声音都流露出浓重的不屑。
“我还是比较喜欢作为人类的你，至少那时候你还是瓦伦西亚的大主教，而不是撒旦的走狗。”她生前曾是英国的王后，且又不是什么好人，别说同为信徒的西泽尔，就连主人撒旦，安妮其实也放不怎么在眼里。
否则她又怎么敢对他撒谎呢。
“难道你不也一样吗？”西泽尔并不生气，反而又笑起来，他扣住安妮的后颈，把她提起来一点，强迫她和自己对视。
“成为我的使徒，安妮·博林，我会替你保守秘密。”他感到有趣极了，又很兴奋。
安妮没有回答，漆黑的瞳仁里闪烁着被压抑的愤怒，但是仅仅一瞬间就消失不见。
西泽尔知道她同意了。他再次低笑了起来，连胸腔和肩膀都在颤动，仿佛听见了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浓墨一般的黑色礼服也随之抖动，翻起一层层的黑色波浪。
安妮也跟着笑起来。
她已经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他们的声音交叠在一起，喑哑和阴沉，颓丧和癫狂。空气浸泡在深海之中，所有的光线全部丧失，只余留下来自未知领域的瑰异。
“我才回到人间几天而已，你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来看望。”安妮忽然迈着轻盈的步子走过去，伸出双手勾住西泽尔的脖子，动作亲密又熟稔，“这可真是令人欣喜。”
少女特有的芳香喷洒在颈间，西泽尔的喉结禁不住滚动了下，只觉得脖子上一片酥.痒和温热。他的脑子忽然发懵，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一下，不再像刚刚那样胸有成竹，甚至有点心虚。
他又盯着安妮看了一会儿，忽然用手指钳住她小巧的下巴。
山羊皮制的手套滑腻而冰冷，还隐约散发着一点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