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高渡对自己爱答不理冷嘲热讽,但面对病人完全两样,再刁难人的家属高渡也不会像对自己似的又吼又骂上脚踹。徐灿阳不禁猜测——高渡肯定把平时的气都撒到自己身上了。
“是是是,你们说个什么都吓人,不听就各种后遗症。医院啊,都一个套路,没必要的检查乱七八糟上一堆,万八千花进去屁都查不出来,还不知道你们这尿性。”
高渡看着已经恢复精神的桃桃,似乎并未在意家长的话。桃桃也看着高渡,抿着小嘴,碍于妈妈的脸色没敢吭声。
瞧着孩子没事,高渡转身离开,徐灿阳见他往出口走,马上就要撞上自己了,赶紧扣好帽子,疾步往人群里扎。
可身后还是响起了魔鬼一样的呼唤。
“徐灿阳。”
徐灿阳又暗戳戳的把帽子摘下来,嬉皮笑脸的问了句老师好。
“怎么哪都有你?”
“我路过。”
外科诊楼跟急诊大楼离着十万八千里,这理由说的鬼才相信,高渡好看的眉头又锁起来。
“不睡觉就过来干活。”
占据了急诊室一半多床位的垂危患者等待救治,下班的医生没走,换班医生的又顶上来,夜晚还算空档的急诊室被行走的白大褂和护士帽塞满了。推走几个生命体征平稳准备上手术台的,这才给徐灿阳留下个落脚的地方。
“家属不能都进啊,家属,在外面等一下!”
迪薇薇护士帽下一丝不乱的鬓角此刻也松散了,徐灿阳看见外面七大姑八大姨外加爷爷奶奶孙子儿子的家属,被急救室的门缓缓关在外头。车上平躺的患者意识模糊,救护车上跟下来的担架员还在一刻不停的按压着患者罢工的心脏。
急诊科就是这样,源源不断的患者,铁打不动的那点医生,睡觉吃饭的时间都是挤的。这种科室最难留人,溪山医院是人们削尖脑袋想进的地方,一听急诊科便转了风向,削尖脑袋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