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回来了。
同吃同住了好几年的人说走就走，走之前连个像样的招呼都没打。徐灿阳一时有些难以适应，就像拔了一颗坏牙，它在的时候觉得膈应，一觉醒来它掉了，嘴里又空荡荡的，连舌头都不知道往哪搁。
徐云明看着徐灿阳出神的样子道：“怎么，舍不得啊？”
“……说不上来。”
“高渡情况怎么样？”
“他好多了，还得养几天才能上班。”
“今天是二十八号，还有三天就该去下一个科室了，我不懂你们医学生的事，但我觉得急诊科不是你的归宿。”
徐灿阳想说什么，但被徐云明打断。
“我知道你的想法，但爸爸还是那句话，你要足够强大，才能真正的保护他。如果你和高渡停留在一个层面，甚至很多事情还得他冲上去处理，于他于你而言，双方的否定都会越来越多，你们的关系只能越来越僵化。
人与人是互相扶持的，高渡的能力显然比你要强，所以现在是他在扶持你。学医的路要怎么走你比我清楚，你要踏踏实实的尽快成长，不能只看眼前。”
一直以来都像今天一样，徐云明说清楚事情的利弊，然后把选择权交给自己。他不会给出最明确的答案，因为他总说——路要自己走下去，人生面临很多选择，要明白一件事为何做，为何不做。
就算徐灿阳偶尔闹气，偏偏要做可能错误的选择，不等徐云明教训他，事实的教训就足够了。徐云明回来只会拿热毛巾给他擦把脸，让他洗手吃饭，没有打骂和责怪，也没有对自作孽的安慰。
时间久了，徐灿阳便再也不会鲁莽的冲上去。
如果没有高渡，徐灿阳不会留在急诊科，急诊本就不是他的选择，他想去国际毒理院，可如果拘泥在这，一辈子都去不了。
最重要的是高渡的身体情况，他早就不适合操劳了，也许毒理院那种专心做研究的地方才是高渡的归宿。如果真的可以，徐灿阳不光自己想去，他还想拉着高渡一起。